第二日,謝景初從床上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他頭疼裂,蹙著眉,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已記不清昨晚發生了些什麼。
“秦遠!”謝景初喚道。
聽見聲音,秦遠立即跑了進來。
謝景初眉頭鎖,低聲怒斥道,“怎麼不早些我!今日我與方老板約好在福祿樓談事。”
“是......是表姑娘說讓你多睡一會兒,還有......”秦遠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了謝景初一眼,低下頭說道,“四爺,你忘了?如今你手上的那些鋪子都歸大爺管了,方老板那兒也就不必去了......”
聽見這話,謝景初輕太的手上一頓。
是啊,倒是忘了這茬。
他現在可是個閑人。
隨即角勾起一抹譏諷。
就在這時,阮酒走了進來。
“你醒了?”阮酒開口道。
然后將手上的醒酒湯遞到謝景初的面前,“這醒酒湯都熱了好幾遍,快喝了吧。”
謝景初看到阮酒,眸中一亮,剛剛心中的不快全都消失不見。
歪頭,挑眉,一臉玩味道,“那你喂我。”
一旁的秦遠聽見這話,瞪大雙眼。
這......這是四爺能說出來的話嗎?
還有,他和表姑娘何時這般親了?
怪不得四爺這段時間如此反常!
想到這里,秦遠像是發現了一個什麼不得了的。
努力抑制住心中的詫異,屏住呼吸,悄悄退出了房間。
而阮酒見謝景初這幅樣子,想必他的心已經大好。
“你是喝醉了,又不是手廢了。”
說完,便將手上的醒酒湯塞到謝景初的懷里。
然后又接著說道,“快喝!喝完換好服,我在外面等你。”
“等我做什麼?”謝景初問道。
“四爺難得清閑,我可不得抓住這個機會啊。”阮酒眨了眨眼。
謝景初聽后,心中暗自竊喜。
難不這小家伙開竅了?
-
阮酒帶著謝景初來到城外。
只見四周人跡罕至,但景卻不怎樣。
怎麼看也不像是游山玩水的地方。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謝景初不解道。
阮酒咬了咬,神凝重,“你跟我來。”
只見阮酒走到一破舊的茅草屋前站立住。
謝景初跟其后,隨著的眼神去。
看到周嬤嬤正在院中,拖著年邁的子砍著柴火。
“你這是什麼意思?”謝景初聲音冷漠。
一想到昨日周嬤嬤說的那些話,他不由地攥雙拳。
阮酒上前,拉起他的雙手,說道,“四爺,既然你對自己的世有所疑問,為何不自己去弄清楚呢?”
昨晚阮酒回去仔細地想了想。
也發現了謝老爺子改立謝敬為謝家掌權人這其中的蹊蹺。
謝景初深夜買醉,絕不會是因為他失去掌權人的位置。
他在害怕,他怕他真的是謝敬口中的野種。
而,決不能讓那些‘害怕’,將他擊潰。
“四爺,無論如何,我陪你一起面對。”
阮酒溫且堅定的聲音,仿佛給了謝景初莫大的勇氣。
抿了抿,隨即用力地點了點頭。
周嬤嬤看到謝景初來了,先是一驚,然后又一臉愧疚。
還未走近,便已了眼眶。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不止。
“四爺,是我對不起你!”
謝景初趕將周嬤嬤扶起,“嬤嬤,起來說話。”
周嬤嬤卻不肯,依舊跪著,將頭埋在地上,不敢直視謝景初。
“四爺,我家老爺子病重,我是萬不得已才收了大爺的錢啊!”周嬤嬤哭嚷道。
阮酒了一眼院里的陳設,找不出一點兒值錢的東西。
屋還約約傳出男人的咳嗽聲。
看來,周嬤嬤確實是不得已。
“嬤嬤,我沒怪你。”謝景初輕聲道。
周嬤嬤聽了這話,猛地抬起頭,“真的嗎?”
謝景初點了點頭。
周嬤嬤畢竟在老宅服侍了他十年,也陪了他十年。
周嬤嬤這才肯站起來,不停拭著臉上的淚水。
待周嬤嬤緒穩定之后。
謝景初開口問道,“嬤嬤,今日我來是為了問關于我世的問題。”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真的不是謝家人嗎?”
雖然謝老爺子言辭懇切,但他心中依然有著許多疑慮。
周嬤嬤聽后,神凝固,仿佛思緒被拉回二十年前。
再三思索良久以后,開口道,“當年我去老宅時,你已經三個月大了。不過,據老爺子和老夫人對你的喜,你定是他們的孩子無疑。”
“可為何后來我回府后,府中會傳出我不是謝家人的謠言呢?”謝景初追問道。
周嬤嬤頓了頓,畢竟時間已久,好多事都已經記不清了。
忽然,又似乎記起了什麼,立即說道,“好像是從老夫人邊的彩竹里傳出來的。”
聽見這話,謝景初心中不安。
雙手也忍不住扣在一起。
見狀,阮酒趕將手放在謝景初扣的雙手上。
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謝景初心中的不安。
周嬤嬤安道,“不過四爺,你也別多心。彩竹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卻妄想為老爺子的妾室。后來沒功,便心生妒忌,胡謅了這麼一樁事。
老爺子大怒,一氣之下將彩竹杖斃,老夫人還因此一病不起。”
聽了這話,謝景初蹙的眉頭松了松。
周嬤嬤看到二人握的雙手,如此親。
眼底不由地出笑意。
抬眼著天空,腦海里全是過去發生的事。
“當年老爺子和老夫人將你留在老宅,雖然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但我知道你過得并不開心,常常一個人晚上躲著哭。
因為你一直希自己能像尋常人家一樣,有父母兄弟陪在邊。
后來你慢慢長大,心思越來越重,子也變得孤僻,從不喜人親近,就算老爺子和老夫人來了,你也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
周嬤嬤頓了頓,拉回思緒,看向二人。
眼中流出一欣,“我還以為這世上沒有人能捂熱你的心,如今看到你這樣,嬤嬤......嬤嬤真的很開心!”
阮酒聽后,立即將手收回,地垂下頭。
謝景初看向阮酒,勾起角,再次握的手。
隨即看向周嬤嬤,笑著說道。
“幸好后來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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