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笑了一聲，飽含嘲弄之意：

“是，當著的面揭穿安藍的真實面目，這樣小乖就會徹底疏遠，你心里一定很痛快，但我的小乖要難過很久。”

“小乖很聰明，你以為什麼都看不出來嗎？小乖雖然從來不在我面前提的爸爸媽媽，但并不代表不。”

“安藍的出現巧妙滿足了心里缺失的，僅此而已，那些小把戲，本掀不起任何風浪，你就算不顧小乖的求，把調離北京，都比今天這樣對的傷害小。”

“我們之間這種微妙的平衡被你打破了，你次次出現都要讓傷心，把弄哭，你不過如此。”

和上次失去意識不同，這次他居然在一片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醒來，能聽到周圍的聲音。

第二人格占據了他的，并且比以往更可怕的是，他開始模仿他和小乖的相日常。

收斂了渾的暴戾翳，變得溫潤和。

一開始，他惶恐，害怕小乖看不出來，害怕小乖喜歡上他。

可還好，他的小乖很聰明很敏，也足夠了解他。

如果說早上他吃面包那里小乖已經生出疑心，那麼剛剛在泳池那里，已經完全確認。

聽到小乖哭得那麼傷心，他心如刀絞，拼了命地掙束縛，和占據自己的惡魔對話。

果不其然，這番話說出口，錮著自己的那道力量一點點變弱。

他先是有了覺，然后視覺也跟著恢復。

在能支配的那一瞬間，他迅速將床上嚶嚶哭泣的那一小團抱進懷里，吻著紅腫的眼皮輕哄：

“不哭了乖乖，不哭了，我回來了，對不起對不起，害你傷心了。”

哭聲戛然而止，眨了眨眼睛，亮的睫如蝶翼般輕，不可置信道：

“哥哥，真的是你嗎？”

沈霽淮一下一下輕吻著小家伙淚痕斑斑的臉頰，疼寵地低哄：

“是我乖乖，原諒哥哥不堪的另一面，總是給你帶來傷害。”

小家伙的心理狀態之所以這麼多年都能保持穩定，和邊恒久不變的人與不可分。

從小離開爸媽的孩子，心要比普通孩子敏脆弱很多。

他很努力地為搭建一個鈍世界，讓盡可能接社會的暗面，一點點長大，或者說這輩子不用長大也可以。

鈍世界里的人，都是對很好的人，都很。

人就像一個容，只有往里面儲存足夠多的，才能從中拿出一些分給別人。

小家伙被他養得很好但也得承認，盡管得到再多的，先天缺失的部分是后天很難彌補的。

“哥哥要是真的想道歉，就回答我一個問題。”

周頌宜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去淚水，認真地看著男人。

“什麼問題？”

雙臂環著男人的脖子，一字一句道：

“哥哥，你是真的不喜歡我對不對？你把我養這麼大就是為了讓我給你養老送終的對不對？”

長久的沉默讓心跳加速，時間在兩人纏的呼吸間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薄囁嚅，艱地出兩個字：

“不是。”

像是認命般，男人將抱在懷里，灼熱的鼻息噴灑在耳垂四周，

“小乖，原諒哥哥這個膽小鬼，一直不敢承認你。”

說罷，男人抬頭，那雙瀲滟的桃花眼里有痛苦與掙扎，但更多的是洶涌的意。

周頌宜呆愣一瞬，反應過來后，直接對準他的薄吻了上去。

沈霽淮脊背一僵。

不會接吻的就像小貓似的，一點點舐著他的瓣，麻的電流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渾的在剎那間開始沸騰。

“小乖——”

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啞。

了半天不得章法，有些氣餒地從他上下去，跪坐在床上。

“你怎麼可以這樣，一點都不主。”

周頌宜氣呼呼地環著雙臂，兇兇地瞪著男人。

話落，他卻匆忙地轉過，直奔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