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杭城恰逢雨連綿,每一寸空氣都吸滿了水分。
一下飛機,微涼潤的風迎面吹來。
來接機的人是駱承毅上次提到的那個朋友,當地人,開了輛銀灰的勞斯萊斯,很熱活絡的一個年輕男人。
司機幫兩人放好行李,沈霽淮拉開后座的車門,幫小家伙著擺,等坐好后跟著快速落座。
閉的車門車門將冷隔絕在外,車干燥溫暖。
周頌宜習慣地將冰冰涼涼的手塞進男人脖子里惡作劇,聽到一聲輕笑后才忽地意識到這不是哥哥的車子。
副駕駛座上那個男人是陌生人。
窘迫地眨了眨眼,趕把手出來,規規矩矩地坐好。
“沈先生的小朋友真漂亮!”
王司明過后視鏡,瞧著后座坐得像小學生一樣板正的混,笑著調侃。
駱承毅提前告訴他,說沈先生這次來考察會帶個人。
本來他以為會是助理,但接機的時候一見,居然是個年紀看著特別小的孩兒。
漂亮得就像他們公司建模師按照黃金比例建出來的游戲角一樣,沈先生又時刻把人牽在手里,他下意識就以為是朋友。
但沒想到話落沒多久,那個小姑娘否認道:
“啊,不是,這是我哥哥。”
聽得出來,中文不是很練,不過咬字很清晰。
這回答讓他愣了一下,悄悄瞟了眼從上車到現在一言未發的男人。
沈先生長居國外,剛回國不久,想結的人連門都找不到,他也是托了駱承毅,才拿到這個招待機會。
剛接也不準他的脾。
就譬如現在,男人極薄的眼皮耷拉著,看不清眸中緒,也不知他剛剛算不算失言。
他訕訕地笑了:
“那是我理解錯了,真是抱歉啊......”
原本沈霽淮是想親自解釋的,但沒想到小家伙比他還急切,生怕被人誤會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
不知為何,聽著“哥哥”兩個字從口中吐出來,心里竟不爽極了。
天已經昏暗,路兩側的昏黃的燈映照一條曲折小路。
王司明絮絮叨叨地說著:
“沈先生,聽說您喝茶,特意給您安排了一棟茶園洋房,你和小姐這幾天就在這里好好玩,山上有很多寺廟,求什麼都很靈,可以帶小姐上去看看。”
沈霽淮輕輕嗯了一聲,淡淡道:
“你費心了。”
車子七拐八拐進了山里,最終在一棟白墻青瓦的小洋樓前停下。
一下車,視線被一眼不到頭的茶園占據。
夜間山里的空氣涼,沈霽淮把夾克下來給小家伙穿上,三人一起往庭院里走。
目睹這一親昵自然場景的王司明夸贊道:
“沈先生還真是寵自己妹妹!”
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說完這句話后,男人若有似無地瞟了他一眼,目算不上友善。
他正反思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時,不遠傳來他老婆溫的聲音。
“司明,飯菜已經備好了,今天太晚了,我就沒讓備茶。”
他快步走過去,拉過老婆的手,介紹道:
“老婆,沈先生旁邊那位是他的妹妹。沈先生,小姐,這是我老婆,喊娜娜就行,是旗袍設計師。”
周頌宜禮貌地點頭問好,人沖笑得溫:
“如果小姐喜歡的話,等明天可以去店里挑一塊喜歡的料子,選個自己喜歡的樣式,我爭取在你們離開杭城之前做好。”
抬頭看了眼男人,他了掌心,:
“你喜歡我明天陪你去看看。”
王司明眸一亮,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促此次合作的重點。
和老婆換一下眼神,簡單地代一下房子的陳設結構后牽著老婆迅速離開。
聽說沈先生不喜歡人沒有提前預約就和他一起吃飯,所以他特意代只準備了兩個人的飯。
等他們先玩幾天再正式約飯局,談合作的事。
“誒,老公,那個小姑娘不能是沈先生的妹妹吧,這麼大了還牽著手是不是不太合適?”
王司明嘿嘿一笑:
“管他呢,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覺得只要把那位小祖宗哄開心了,合作的事應該好談。”
王司明和齊娜住在前院兒,周頌宜和沈霽淮住在后院兒。
兩人吃完飯后,來了個阿姨,又新收拾出一個房間。
等人走后,周頌宜從沙發背后探出腦袋,問正在開放式廚房里給熱牛的男人:
“哥哥,我們今天要分開睡嗎?”
這不是他們家,擔心住在同一個房間被人發現。
沈霽淮知曉小家伙心里的擔憂,他想得卻是,就算被人知道也沒人敢在外面嚼舌。
但這話不能對小家伙講,他將選擇權到手上:
“看你是想一個人睡,還是和我一起睡,我都可以。”
說著,他把熱好的牛放在盛滿冰塊的盆里。
將溫度迅速降到適合口后,又從行李箱里取出帶來的桂花,挖了一勺加杯子里,輕輕攪拌至桂花香和味兒完全融合。
回頭他得問問棠月這桂花是從哪里買的,這一小罐快要見底了。
他端著杯子走到沙發前,懶洋洋地窩在沙發里,蔥白指尖輕點著下,眨著湖藍的大眼睛,糯道:
“哥哥,要不我們還是分開睡吧,被人誤會就不好了。”
這話能從一到晚上鉆進他懷里就不愿意出來的小混蛋里說出來還真是稀奇。
他眉梢微挑,沒順著的話往下說,問道:
“要抱抱喝還是自己喝?”
“抱抱喝!”
周頌宜沒有毫猶豫地回答,然后控制著力道撲進男人懷里,練地掛在他腰上。
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喝著甜牛。
今晚的飯菜十分可口,本來就吃了不,半杯牛下肚,小肚子圓鼓鼓的。
等男人把杯子放下后,抓著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肚子上,笑嘻嘻道:
“哥哥,你看我的肚子。”
隔著一層薄薄的真料子,男人掌心剛上的肚皮,就像電一般,迅速回。
五指虛虛攏了一下,不解地看著他:
“哥哥,怎麼了?”
怎麼了?
沈霽淮也想知道自己怎麼了,剛剛不過是各種親中最普通的一個而已。
可就在掌心落在肚皮上的那一剎那,他心無端掀起滔天巨浪。
“沒什麼。”
他佯裝鎮定,自覺將掌心回圓鼓鼓的小肚子,開玩笑般的輕一下。
窩在他頸窩里,吐出香甜的氣息,幽幽道:
“哥哥,那我今晚要自己睡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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