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JH9708次航班準時降落在江城國際機場。

頭等艙，孟笙迷迷糊糊摘下眼罩：“已經到了嗎？”

因為昨晚的那個噩夢，孟笙后半夜也睡得不怎麼踏實，下午上了飛機以后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嗯，到了。”賀祁言點頭，嗓音溫和：“待會兒下了飛機會有人接我們去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帶你去你小時候生活過的那家福利院。”

孟笙點頭：“好。”

十二月底，江城的溫度已經接近零度，再加上今天下雨，空氣更是冷得人。

孟笙剛走出機場大廳，迎面就吹來一陣涼風，刺骨的寒意瞬間穿外套，直達皮。

冷不丁打了個寒，下意識攏了攏外套。

因為江城的氣溫跟北城相差過大，今天出門的時候特地穿了一件長款羊羔絨外套，搭V領薄海馬和灰鉛筆，只不過沒想到江城今天下雨，空氣又冷又，剛走出機場大廳涼風變著法地往里鉆。

這會兒雨已經停了，走出大門一眼就能看見停在最前面的黑加長林肯。

許是這輛車太過拉風，前后五米以都沒有其他車，生怕一個不小心發生個什麼磕磕賠不起。

來接他們的是江城分公司的老總，從前也是賀祁言的得力部下，這次江城之行的一切都是這位安排的。

“賀總。”穿著黑西裝的中年男人迎上來跟賀祁言握手。

男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看上去斯文儒雅，是個老實人。

賀祁言微微頷首，抬起手輕輕握了一下：“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說著，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將視線落在孟笙上，恭恭敬敬道：“這位就是賀總夫人吧？”

他抬手：“夫人您好。”

孟笙手輕輕在他手上搭了一下，禮貌道：“你好。”

打過招呼以后，賀祁言才介紹道：“這位是分公司的總經理魏盛，他老魏就可以了。”

孟笙點頭。

魏盛：“天怪冷的，別在外面站著了，先上車。”

說著，魏盛將兩人的行李給后的助理，主拉開車門請兩人上車。

上車以后，魏盛道：“賀總這次來要去公司看看嗎？”

“不了。”男人音偏冷，雙疊靠在后座上，“這趟是私人行程，不必讓太多人知道，公司的人也一樣。”

魏盛微微頷首：“好的賀總，我明白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您說的那家紅星福利院我派人去查過了，前幾年政府規劃占用了原址，現在這家福利院搬到南邊的新區了歸政府管。”

賀祁言點了下頭，淡淡發問：“那現在這家福利院經濟狀況如何？”

魏盛笑笑：“這家福利院現在歸政府管了，政府撥下來的款項層層克扣到了院長手機幾乎是不剩什麼了，只能解決個溫飽，但應該比從前私人的時候好很多，至上學是免費的。”

“不過您讓我去打聽的時候，我還聽說了另一件事，紅星福利院的院長似乎病重，時間不多了。”

說著，魏盛“嘖”了聲：“這世道，好人沒好報。”

聞言，孟笙心更沉重了，印象里院長今年最多也不過四十多歲，會得什麼重病？

沒等回過神，就聽見魏盛說道：“不過您放心，您上次吩咐過以后，我已經讓人幫院長轉到最好的醫院了。”

聞言，孟笙下意識抬頭看向賀祁言，輕輕張了張，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半小時后，車子緩緩停在江城市中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走進去以后，魏盛率先去前臺辦理住手續，辦好以后才走過來將房卡遞給賀祁言：“賀總這是您的房卡，頂樓2203，是用我自己的份證辦理的您放心。”

賀祁言微微頷首，手接過他手上的房卡：“有勞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賀總。”魏盛點頭：“那明天上午我過來接您去福利院。”

賀祁言點頭：“好。”

魏盛定的是頂樓的套房，開門走進客廳一眼就能看到盡頭高大的落地窗，夜晚的江景一覽無余。

天已經不早了，進去以后賀祁言打電話酒店松了晚餐上來，兩份米飯和幾道當地的特菜，看上去香味俱全。

只不過，孟笙這會兒正記掛著院長的病，沒什麼食，只嘗了兩口就開始發呆。

印象里，院長媽媽是一個很溫的人，離開福利院的時候院長的年紀應該跟差不多，快二十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院長媽媽還能不能認出。

“怎麼不吃？是飯菜不合胃口嗎，我人再送其他的上來？”

賀祁言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孟笙回過神，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自己沒什麼胃口。”

“在惦記尤院長的事？”

聞言，孟笙這才想起來，抬頭看著賀祁言：“我忘了問你，剛剛在車上老魏說你……”

賀祁言笑著看：“很意外？”

孟笙抿了抿：“也不是，就是覺得……”

“覺得什麼？”賀祁言視線沒，笑著看：“覺得我很尤院長非親非故，沒必要出手相助，還是覺得我這樣的人竟也會主幫助別人？”

孟笙羽般的長睫輕輕抖了抖，輕輕抿著沒有開口。

有那麼一瞬間的卻是這樣想的，但現在無法將自己那一瞬間的齷齪心思說出口，難以啟齒，也怕傷了賀祁言的心。

半晌，輕輕開口：“不管是因為什麼，你幫助了尤院長我真的很謝你。”

看著賀祁言，鄭重開口：“謝謝你，賀祁言。”

聞言，賀祁言輕輕勾了勾，抬手夾了一顆蝦餃放在對面的餐盤里，嗓音淡淡：“不用這麼輕易道謝，我是個商人，從不做無利可圖的事。”

孟笙輕輕眨了眨眼，思來想去也沒想到這件事于賀祁言來說有什麼“利”可圖。

過了幾秒，看著他輕輕開口：“那你想要什麼呢？”

聞言，男人輕輕勾了勾角，緩緩收回手，幽深的目一不地注視著，牢牢鎖住的視線。

過了幾秒，他薄輕啟緩慢吐出兩個字：“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