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飯，宋惜年將宋云崢進了書房，這回，周麗蓉也跟著進去了。

云熙則陪著林悅坐在客廳看春晚，他們三人在書房聊些什麼，云熙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郁哲出事了，你知道嗎？”宋惜年試探著看向自己兒子。

“我也剛知道。”宋云崢一臉平靜。

“聽說是意外墜海而亡的……”

“嗯，可惜的。”

見宋云崢如此淡漠的神，宋惜年眼底有著深深地無奈，他從來看不他。

郁哲墜海的案件本沒有經過深調查就被判定為意外事故，似乎背后有一只看不見的黑手在控著一切，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點結案。

甚至連郁哲的登船記錄都查詢不到，這件事被理得如此干凈利落，讓人抓不到一把柄，仿佛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他真的不希自己兒子會做這樣的事。

周麗蓉猶豫良久，還是忍不住張口問：“兒子，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吧……”

宋云崢抬眸看了一眼，面微冷，“你們懷疑是我的手？”

“不是不是。”周麗蓉急忙擺手解釋，“我們也只是擔心你……”

“不是我。”

宋云崢淡淡吐出三個字，眸底沒有一波瀾，好似一潭死水。

宋惜年緩緩地移步到窗臺邊，拉開窗簾，外面的萬家燈火如點點繁星，映照在他清亮有神的瞳孔里。

“云崢，我希你以后做任何事，凡事三思。有些話，你媽說得對，因果循環，我們做的每一件事無論好的壞的，都會在適合的時機得到不同的回報。”

不知怎麼，宋云崢現在極其討厭這四個字——因果循環。

他那淡漠的面容終于有了一裂痕，眼眸微微閃爍，但轉瞬間又恢復了平靜，“我偏偏不信這些，我只相信我自己。”

眼見著氛圍快僵住，周麗蓉趕忙出來打圓場，“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大過年的，別掃我兒子興致，人孩子在醫院上班夠累的了，明兒還得去值班吧。”

宋云崢點點頭，“嗯，這幾天就讓吳叔辛苦接送一下悅悅。”

“，都聽你的，走，咱們出去看聯歡晚會。”周麗蓉又回頭看了宋惜年一眼，“老頭子，愣在那兒干嘛，快來。”

榮宥澤陪家人吃完團圓飯，就迫不及待開車往十五號院這邊趕來，這會兒已經在樓下了。

云熙收到消息時，臉上都是雀躍的神。

“怎麼？要去和榮爺約會去啦？”林悅在一旁打趣。

云熙點點頭，用胳膊輕撞了一下，“要不咱們一起吧，酒吧，聽說那邊每年都會有假面舞會，可好玩兒了。”

這下勾起了林悅的興致，確實想去，但是得問問老男人愿不愿意，人家上一天班累的。

從書房出來，周麗蓉手里多了兩個大紅包，分別遞給了坐在沙發上的兩位。

“來來來，給我倆兒閨的紅包，歲歲平安。”

林悅和云熙連忙起，笑著接過紅包，異口同聲地說：“謝謝媽媽。”

“乖。”周麗蓉樂呵呵著拍了拍倆人的手背。

宋云崢也趁這會兒時間，將事先準備好的禮和紅包分發出去。

這時，云熙握在手里的手機又閃了起來。

周麗蓉一眼看穿，笑著說：“是宥澤找你吧，趕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好的媽媽。”云熙笑瞇瞇抱著親了一口。

拿起包包穿好外套，正轉時，突然回頭看向宋云崢，“哥，要不一起？”

林悅立刻撲閃著星星眼看向他，滿臉期待。

“去哪兒？”

“颶風。”

酒吧？小丫頭應該想去吧。

宋云崢斂下眉眼，猶豫片刻后，點點頭，“走吧。”

林悅一陣興，就差跳起來抱著他親一口了。

跟二老道別完，三人一同出了門。

看著宋云崢長玉立的背影，周麗蓉一臉憂思，“老頭子，你說咱兒子不會做那樣的事，對吧。”

“但愿不會吧。”

……

風清云朗的團圓夜，正適合散步，宋云崢牽著林悅跟在云熙和榮宥澤后。

“我們到地方了，走吧，今天讓你們倆玩開心。”

云熙突然回頭沖后的人眨了眨眼。

不管是哪里的酒吧，燈都是昏暗的，剛踏時，仿若置于混沌之中，一切都模糊不清，待雙眼逐漸適應了這黑暗，才如撥云見日般，依稀看清些。

宋云崢下意識將林悅攬懷中，生怕磕著著。

云熙看出了自家哥哥的擔憂，回安道：“哥你就放心吧，這家酒吧很安全，假面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說著便把兩枚面塞到林悅手里，“快戴上。”

酒吧里突然換了一種勁的音樂，幾盞探照燈轉來轉去的，人眼花繚。

宋云崢從進來開始， 蹙的眉頭就沒舒展過，如此喧鬧的環境，他實在喜歡不起來。

云熙帶上面就拉著榮宥澤進到舞池中央，那黑面在燈下閃著耀眼芒，幾縷黑羽隨著每一次轉都飄然搖擺。

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自信、獨立、，渾散發著知，戴上面之后更加充滿了神。

而與相配的榮宥澤，則似一位矜貴典雅的王子，他的眼神始終跟隨著云熙，一刻也不曾挪開。

宋云崢戴上面那一瞬，林悅微微愣住，這……這也太好看了……

半截金的面，做工致，看似普通，戴在他臉上卻盡顯奢華。‌

面下，一雙漂亮的狐貍眸子勾魂奪魄‌，像是沒有焦距的湖水，卻藏不住溫繾綣。鼻、削薄的，微抿出一抹詭異的弧度，有些邪氣‌。

“怎麼了？”宋云崢輕笑著了的臉頰。

與他對視那一刻，林悅心跳如雷，從未有過寧靜。

眉眼彎彎地看著他，“你真好看。”

面之下，宋云崢淺淺一笑，“嗯，是你的。”

林悅抿一笑。

音樂聲在這個時候，驟然一轉，換輕的圓舞曲。

宋云崢一手拉住林悅的手，一手摟著的纖腰，帶著小幅度踏著舞步。

林悅本就會跳舞，奈何被他眸底那一汪深潭所迷，以至于全然顧不上腳下舞步，連著踩了他好幾腳。

宋云崢似笑非笑地看著，低下頭在耳畔低聲呢喃，“老婆，還好你穿的是平底鞋。”

林悅又又窘地低下頭，“sorry啦，我顧著看你了。”

“回家隨便看，現在專心點。”

“士們，先生們，農歷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讓我們一起來倒數十個數，10 、9、8、7……1，0，新年快樂！”

“嘣嘣嘣……”的三聲巨響，天花板開的模擬煙花，頓時，細閃的碎片滿場飛舞，酒吧里的人再次沸騰起來。

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人，都互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乖寶。”宋云崢在耳邊輕聲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