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自小天不怕地不怕，連他父王都不曾怕過，卻唯獨怕這位看起來溫和，卻對他從不溫和的母后。

不是說王后對他不好，而是燕寒總覺著他是撿來的。

燕燕玥這倆兄妹和他可不像是一家子。

王后每每見他總要說他這張臉。

明明給生得如此湛的臉，怎就給他這冰冷模樣給嚯嚯，多笑點才好看嘛。

王后見他沒說話，下一秒便抬手指著燕，說著，“他是來孝順本宮的。”

隨后又看向燕寒，挑了挑眉，“你也同他一樣不？”

這話倒是令燕寒想起來的目的。

他先回著王后，“昨夜之事有了眉目，一來也確實是來見母后的，二來是帶去認認人。”

最后一句他是看著芙禮說的。

段祈今早同他傳來消息，昨夜有位宮有意隨那些千金小姐們一同出宮門，被段祈逮著，此刻正扣在刑部。

那名宮上確實有芙禮所說的那個香包，但也不能直接確定，只能等著芙禮去認。

芙禮聽到這事，開口問他，“殿下，那名宮抓到了？”

燕寒說：“還不能確定是你所說的那位，待會我會讓段祈把帶到城殿，你瞧瞧是不是昨夜那人。”

昨夜發生的事，王后也了解了個大概，只知這兒媳被人欺負了去，而這人還未揪出來。

王后連忙說著，“那還不去瞧瞧，早日找出來，可替芙禮出口氣。”

害得兒媳染了風寒，若是沒法給生娃娃玩，可不會讓這人好過。

既然話已說到此，燕寒便說道，“那兒臣便先帶回去，有空再來看母后。”

王后擺擺手，“去吧去吧。”

芙禮說，“母后告辭。”

兩人并肩離開了儀宮。

燕下，微微瞇著眼，著那一對璧人的背影，轉頭對自個的母后說著，“母后，我看阿兄不是來看您的，是來找他媳婦的。”

王后沒把他的話聽進耳中，翻了翻眼，“你阿兄要真是如此最好。”

“他的腦子何時開竅過，這不近之稱在這北辰可是出了名，你母后我整日為他這取向可是擔憂得要了老命。”

燕似是贊同道，“有道理。”

隨后他又沒臉沒皮地說著，“還是兒臣好，甚得母后歡心，不用擔心兒臣的取向。”

王后接過宮遞來的清茶，輕抿了一口，緩緩道，“你也是，早點婚，早點生娃。”

燕：“……”

他就不該賤說那般多。

新年新氣象，父母催婚話都一樣。

……

許是有了昨夜的那般對話，芙禮發覺今日燕寒的步子比平時還要慢些，似是有意在等著般。

難得能夠跟在他旁并肩走著。

片刻之后，他們回到了城殿。

而段祈也把那名玉環的宮帶了過來。

“殿下，昨夜末將查過了，這宮名玉環，乃是秀岳閣中的繡娘，昨夜收拾完行囊想隨溜出宮去，被末將攔了下來。”

段祈向他們稟報著。

芙禮聽到秀岳閣的字眼，覺著有些悉。

母后送的那件新元好似就是從那秀岳閣做出來的。

難道真如心中所想，這服也被做了手腳？

“昨夜你為何要說謊，為何要帶本宮去到沁芳亭后頭，究竟是何人指使的你？”

芙禮冷著臉，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語氣甚冷，質問著。

只見玉環面上掛著倆淚痕，像是知道自己沒了退路，便拼了命地求饒，“世子妃娘娘，昨兒是奴婢鬼迷心竅，遭了人的蠱，才做了對不起您的事，還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奴婢……”

芙禮冷聲道，“遭了何人的蠱？”

“奴婢也不知……那人從未過臉，每次同見面都是在秀岳閣后面的樹林間，同奴婢說了，只要昨夜奴婢帶著世子妃路過那沁芳亭的小路……就有辦法送奴婢出宮……”

玉環十三歲被家里的姨母送的宮中，自小有個得很好的鄰家阿兄陳洲。

這幾年同陳洲相得越發親近，兩人私下里還約好了要婚。

可奈何姨母為了銀倆把送宮中，一簽便是二十年的宮契。

前幾日出了宮，陳洲同說，等不了了，他已老大不小，家里人要他立刻婚，不可再耽擱下去，他沒辦法等下去了……

玉環這二十年的宮契橫在兩人中間，無法越，玉環一日不能出宮，他們便不會。

所以玉環才會了那人的蠱，答應了把芙禮帶過去。

……

芙禮不想聽繼續解釋下去，“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包庇那人？”

“奴婢是真不知道！還請世子妃明察！奴婢都已自難保了……若是知道了，定會告知于您！”

話音剛落，只見芙禮又沉沉地開口，“段首領說你乃是秀岳閣的宮，你說你除了假傳公主之話外，可還有做其他事！”

跪在地上之人眼中閃過一抹異樣，遲遲不敢開口。

這要是說出來了，怕就不是假傳公主之話，有意帶世子妃去那沁芳亭之事這麼簡單了。

“奴婢向世子妃保證，奴婢就只做了這一件事……”

芙禮輕哼一聲，“本宮可是給了你機會了。”

見玉環還是不愿說著，咬著自己只做了假傳命令之事，芙禮沒了耐心，朝旁的人喊了句，“云繡，去把昨夜本宮穿的那裳拿來，本宮倒要問問這裳上的紋是如何繡上去的。”

玉環聽到這話，臉一變，睜著大眼睛看向芙禮。

世子妃上的服居然還在！若是被發現了……

不對，昨夜這世子妃還落了水，那印記應當是早已被滅了，定了是沒了證據的！

想到這，玉環的臉又好了些，在心中告知自己要沉住氣。

燕寒站在一旁，也沒去手于。

方才回來的路上，沒想到竟難得氣地同他說了句，“殿下，待會還請你莫要手，這事我想自個解決。”

索從進來到現在，他就這般看著，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