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之下，貴族兒園旁，一個人被另一個匆匆趕來的人狠狠甩了一耳，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圍觀。

被李老師領出來在門等著媽媽的暮逢宣一眼就認出了余依。

“媽媽……”

喬凝司捂著紅腫的臉，冷笑道：“余小姐的教養就是當街隨意手？和外面的市井潑婦有什麼區別？”

余依毫不留地當著所有人的面扯住喬凝司的領口，冷聲道：“正不怕影子斜，譴責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都干了什麼勾當。”

后，一輛軍用越野車停在了人群之間。

車上沖下來幾位穿著黑制服的國安干警，迅速疏導人群。

墨硯踏著軍靴從車上走下來，手里拿著那張從暮寒玨手上帶來的賀卡，舉在喬凝司面前：“喬小姐，你見過這樣東西嗎？”

喬凝司捋了把凌的頭發，微笑道：“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哦，沒關系。”墨硯笑得和善，舉起了另一份證據：“那為什麼這上面會存在你的指紋呢？”

喬凝司瞬間啞然。

墨硯勾了勾手指，后的干警迅速圍了上來。

墨硯道：“喬凝司涉嫌勾結恐怖組織勢力影響國家安全，抓起來。”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

喬凝司一邊掙扎一邊目眥裂地盯著墨硯。

墨硯神不改，從口袋里拿了一張巾遞給余依：“這是寒部的意思，我奉命執行。”

說完，墨硯不耐地抬了抬手指。

喬凝司的聲音被重重的車門阻隔，跟著隨呼嘯的車聲徹底淹沒。

“夫人和孩子驚了。”墨硯從老師手里接過來了暮逢宣，對余依說：“寒部還在忙，讓我先把夫人和小爺送回云中庭。”

余依勻呼吸，對墨硯笑了笑：“多虧你了，墨副。”

“哪里，我分的事。”墨硯為余依拉開了車門，“來吧夫人，上車。”

余依回家先安了暮逢宣，擔心他被嚇到，隨后就躺在了沙發上小憩。

這一覺睡得很輕，只是暮寒玨輕輕打開門的聲音就醒了過來。

“幾點了？”余依睡眼惺忪的問。

“五點四十八。”暮寒玨的手腕，“晚上吃什麼？讓彭姨給你做。”

余依打著哈欠擺擺手：“我約過齊升珺一塊吃涮羊了。”

“齊升珺回京城了？什麼時候？”

“就今天下午，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

暮寒玨默了會兒，最終也沒反對：“我跟你一起去。”

“算了吧。”余依坐了起來，拿手機邊回消息邊說，“帶家屬我怕他不適應。”

暮寒玨想了想，也勉強同意了：“那吃完我去接你。”

……

銅鍋的蒸汽徐徐升起，霧氣騰騰散開在相對而坐的兩人面前，像是把誰恍然帶回了過去。

只是這回，沒人再去罵另一個人是癩蛤蟆上腳面，也沒人再大大咧咧的卷起整整一筷子的羊片放進余依的蘸料碗。

嘆了口氣，余依率先打破了沉寂：“這家涮的味道一直都沒變，后來吃了那麼多家都不如這家的一半好吃。”

齊升珺夾菜的作簡單一滯，隨后扯著角笑了笑：“可能我們吃的不是味道吧。”

余依沒接，卻是岔了個別的話題：“這幾年你都在做什麼？”

“四走走，窮游幾個城市罷了。”齊升珺笑笑，“我聽說你現在轉行做律師了，名聲很響，快要過余叔叔了。”

“總要開始新生活呀。”余依給齊升珺杯子里添了些水，“溫柏走了三年了，現在肯定也變星星在天上看著我們了。”

“斯人已逝，阿珺你要往前看。”

余依已經吃飽了，從包里拿出來一張銀行卡推到了齊升珺面前。

“這是溫柏臨終前給我的。銀行卡里是給我和暮寒玨的禮金。

畢竟你們是親如手足的好兄弟，你在京城也無依無靠，我和寒玨想還是將這些作為他的產留給你比較好。”

“其實我覺得……”余依垂眸看著那張銀行卡，“在溫柏心里，你早就已經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別說了。”齊升珺抿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就連溫柏殮的那一天，他都沒有此刻見到他時痛心。

當初他不想睹思人，隨便帶了些積蓄就到外面走南闖北。

可一旦回到京城，見到曾經的故友，依然是終生抱憾的痛徹心扉。

“我知道乍然說出這些會讓你難，但我也不忍心你一輩子都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

余依頓了頓，說：“你該是驕傲昂揚的。如果溫柏看見你現在這樣也不會安心的，三年了，該放過自己了。”

“阿珺。”余依的眼睛里也蓄滿了眼淚，“暮延釗不害死了溫柏，現在還要來害我的孩子，我害怕……”

齊升珺皺了皺眉：“那孩子現在怎麼樣？”

“目前還沒發生什麼，但誰知道以后呢？”余依哽咽了一聲，“阿珺。我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能不能我們來合作一次？就當作幫我一個忙，也給三年前畫上一個句號？”

窗外飄起了細的小雨，蕭瑟的雨聲中不知道見證過多人的愁怨思。

暮寒玨的車停在路邊打著雙閃，把落下的雨點照暖的兩團絨。

齊升珺為余依撐著傘，站在車旁。

余依拿了一串鑰匙給齊升珺：“你和溫柏以前租過的那所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定期都安排人去打掃過，你可以直接回去住。至于報酬的話……”

莞爾一笑，狐眼微微揚起：“我剛剛已經和你談過了，你再好好考慮，不急。”

將傘留給了齊升珺，轉，打開車門的一瞬間，聽到了那句久違的稱呼。

“依姐。”

三年來，再沒人這樣稱呼過。

齊升珺眼神堅定，瘦削的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不必考慮了，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