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啦？”

暮寒玨一，余依眼睛從他肩膀上起來。

“沒什麼，繼續睡吧。”暮寒玨將余依的腦袋又扣了下來，豎起食指對沈乃迪做出噤聲的手勢。

接著，暮寒玨把下頜在余依頭頂上，跟著一起閉上了眼。

沈乃迪垂了垂眸，轉頭看向窗外逐漸駛出村莊的道路。

好久沒見過外面這樣好的燈火闌珊了。

“媽媽。”十八靠在沈乃迪肩上，牽著媽媽的手說，“我會一輩子都陪著你的。”

沈乃迪笑了笑，無奈了小孩子的頭。

可是媽媽沒辦法陪你一輩子啊……

“十八。”沈乃迪輕聲道，“你不媽媽？”

“。”十八不假思索地點頭。

“那好好聽媽媽的話好不好？媽媽不會害你的。”

“好。”

……

醫院。

余依將沈乃迪送進診療室理上的傷口，又系統地做了全面檢查。

十八年紀小小，但也清楚知道這個漂亮姐姐是自己和媽媽的救命恩人。

“謝謝姐姐。等我長大了，一定當牛做馬報答你！”

余依不笑出了聲：“你都是從哪學來的這些話呀？”

十八紅著臉了后腦勺，忽然覺得自己背后有一道冷冷的視線盯著自己。

他轉過頭，看見暮寒玨堅的面部線條，將雙手背在后絞了手指：“也謝謝叔叔……”

“阿姨。”

“啊？”聽見這麼炸裂的要求，十八微微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暮寒玨，小心翼翼地說：“可是……可是您是叔叔啊……”

暮寒玨的臉黑了下來：“……我是讓你阿姨。”

余依笑得肚子痛，眼角全是笑出來的眼淚。

十八看了看余依，小聲說：“可是姐姐自己說讓我姐姐的。”

“哦？”暮寒玨抬起雙臂抱在前，“是我的妻子，你我叔叔，姐姐，合適麼？”

十八想了想，搖了搖頭：“好像不合適……”

暮寒玨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還有，你的媽媽和是故友同學，你姐姐確實不合適。”

小朋友被洗腦功，轉過頭對著余依：“謝謝阿姨。”

余依：“……”

笑不出來了。

“上道。”暮寒玨十分贊賞地拍了拍十八，“去門口等著媽媽，叔叔有話要單獨和阿姨說。”

十八心里也惦念著沈乃迪的況，點點頭就乖乖地坐在了診療室門口等著人出來。

暮寒玨如愿以償地又獨占了老婆。

他挑挑眉：“怎麼樣？”

余依哼了一聲：“不怎麼樣。實不相瞞，每次你不在的時候，我單獨帶暮逢宣出去玩都是讓他我姐姐。”

“哦，是麼。”暮寒玨道，“看來這小子是又想吃皮帶了。”

“再警告你一遍，不準總是欺負兒子。”余依的視線落在暮寒玨腰后別著的槍，了一把他的腰說：“我還想說你來著。雖然你這個是合法的，但也不要總是在外面掏出來，容易嚇到人不知道嗎？”

“你說這個？”

暮寒玨反手將腰后的槍掏了出來，在手上顛了顛后抵在余依額頭前面大概兩厘米的位置。

余依大驚失，想起跑卻被暮寒玨按在了原地。

“你你你……”余依豎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說你兩句你就要大義滅親了？”

暮寒玨挑挑眉，扣了扳機。

一束水柱呲在了余依腦門上。

余依：“……”

暮寒玨抬起拇指，拭下去了順著余依下流下來的水珠，好心道：“誰告訴你這是真槍了？”

他是出來休假，又不是執行任務，帶槍做什麼。

余依覺得暮寒玨今天好像有那個大病：“你出門帶什麼水槍啊？”

暮寒玨看著手里的水槍，似乎還滿意這個玩：“這是逛巷子的時候買來準備送給暮逢宣的禮。”

余依對于這個一直沒有當爸爸樣子的狗男人刮目相看：“暮逢宣在家里肯定死了，你終于想起來他了。”

“嗯哼。”暮寒玨順手把水槍又收回了腰后，“省得他總說我們兩個心里沒有他。”

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做父母的沒有哪個心里面會不惦念自己的孩子。

暮寒玨上不說，但余依心里清楚，他也很暮逢宣。

此刻剛剛從診療室里出來，被十八攙扶著沈乃迪也是如此。

“媽媽你慢點走。”

“嗯，乖。”

沈乃迪了十八的頭，垂眸看著孩子的眼神似有不舍。

十八一直任勞任怨地攙扶著沈乃迪，一直送進了病房才松手。

“媽媽你喝不喝水？我去幫你打水。”

沈乃迪看了看跟進來的余依和暮寒玨，瘦削的臉上扯出一個微笑，對十八說：“去吧，小心燙到手。”

“嗯！”

十八從門外護士站要了個一次水杯，快步往樓下的水房跑去。

余依回眸看著小孩子的背影，只覺得心疼又同。

好在，他和他的媽媽終于可以擺那個惡魔了。

“依依，寒部……”

一轉眸，余依瞪大了眼睛，連忙去扶不知什麼時候跪在地上的沈乃迪：“好端端的，你跪下做什麼？快起來！”

“不，聽我說完。”沈乃迪咳了兩聲，眼眶盈滿淚水：“依依，你也看見我和十八是什麼況了……

雖然十八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方式并不彩，但他畢竟是個無辜的孩子，他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我不能把霍浩仁的錯怪在他頭上。

十八其實是個好孩子，他很聽話，很懂事……如果霍浩仁把他找了回去，他這輩子可就廢了……”

沈乃迪了眼淚：“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我不能讓我的兒子也為一個廢人……依依，你能懂嗎？”

余依皺著眉點點頭：“我也有兒子，我能理解，你先起來說話。”

沈乃迪倔強地搖了搖頭，依舊長跪不起：“我實在是沒有能力養他人，也不想他一輩子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不想他為霍浩仁那樣的人……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無理，很道德綁架。但是……求求你將他帶走吧，哪怕是給暮家的小爺當個擋子彈的靶子也好過和我奔波亡命啊。”

門口傳來水杯掉在地上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十八目睹了眼前的這一幕。

小孩子的眼睛里滿都是慌無措，像是做錯了事一般讓人心疼：“媽……媽媽……”

十八帶著哭腔說：“媽媽，你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