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在看見隆悠言那張充滿怨氣的臉時,像吃了蒼蠅似的皺起了眉。
這大晚上的,添什麼晦氣呢。
是該考慮周末去逛逛集市,買一對門神在門口驅驅這些牛鬼蛇神了。
“余依……你到底還要不要臉?”隆悠言將幾張照片摔在了余依臉上。
“你為什麼又跑到十三軍去勾引我的未婚夫?!”
余依早就不是什麼了委屈逆來順忍著的小可憐了,反手拾起那些照片,以更重的力度摔在了隆悠言的臉上。
照片的邊修整得不怎麼細致,其中一張傷了隆悠言的臉,留下一道痕。
“你算哪棵大頭蔥?”
余依冷笑一聲,雙臂抱在了前:“買不起牙刷我可以送給你,刷刷你那張臭吧。三更半夜,跑到我家來撒什麼潑?”
隆悠言臉上出難以置信地表,抖著出手指來指著余依的鼻子,斷斷續續地說:“你……你……”
“我什麼我?”余依接著道:“你這麼大的嗓門,怎麼不去找你未婚夫嚷嚷?跟我在這逞什麼威風?哦……我忘了,你是不敢和暮寒玨對線吧?”
“這樣。”余依笑地靠在了門邊上,“我替你把他出來,你扇他幾個大耳刮子解解氣,怎麼樣?”
話音剛落,暮寒玨聞聲從小書房里走了出來:“怎麼回事?”
余依回眸看他,聳了聳肩:“你未婚妻來捉了,你說句話啊。”
與此同時,樓道里響起了軍靴踏地的聲音。
暮寒玨輕勾角,“來得正巧。”
他看了看后面披星戴月而來的墨硯,遞了個眼神過去:“抓起來。”
“是。”
隆悠言冷不防被墨硯扭住手腕的那一刻時惶恐不安的,驚慌失措的眼神可憐兮兮地落在暮寒玨上。
“寒部!您說過,您說過要幫我和父親重聚的……”
“嗯,我是說過。”暮寒玨挑了挑眉,“我是說幫你們重聚,而不是幫你救出隆宴穹。”
“帶走,把和隆宴穹關在一起。”
隆悠言驚恐萬狀,仿佛有什麼信念在那一刻忽然碎得七零八落。
原來一直夢寐以求的暮夫人的份,不過是一場泡影……
余依站在門口看著隆悠言哭哭啼啼被拽走的樣子,沉了片刻。
自食惡果罷了。
這短短的一個多月,都送走了那麼多人了……
“想什麼呢?”暮寒玨拍了拍余依的腦袋。
“沒什麼。”余依蹲下子拾起那些散落一地的照片,擺開在手里看了看。
都是今天下午在十三軍海棠樹下被人拍下來的。
有暮寒玨抱著,暮寒玨牽著的手,暮寒玨側眸對著笑……
難怪隆悠言看完之后氣得直接跑到這里來,看來膽子不小,還敢讓人暗中盯著暮寒玨的行蹤。
“這張還蠻好看的。”暮寒玨不知道什麼時候蹲下了子,長指輕輕點了點余依手里的某張照片。
余依順著看過去。
天邊有的云霞,橘紅的余暉拉長地面上的影,孩踮起腳尖在男人耳邊說話,而他也俯下了頭,淺笑盈盈。
如果非要想一個詞來形容這個場景,余依只能想到——
玉雙偶。
原來暮寒玨不在戰場廝殺時,喜歡的是這樣歲月靜好,細水長流的覺。
“喏,送你了。”余依相當大方地把照片遞給了暮寒玨。
“拿別人的東西送我?”
“哪里寫著別人的名字了?”余依哼了一聲,“拿我們兩個當模特,我都還沒管他要出場費。”
“財迷。”暮寒玨笑著了一下余依的鼻子,站起來還真的把那張照片收了起來。
放在了離心口最近的那一個口袋。
余依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跟上他的腳步:“你不去看看隆悠言?”
“看做什麼?”
“今天熱搜上,別人剛知道了你的‘未婚妻’和白龍黨有關系,如果你不去看看的話,我擔心會生其他事端。”
“不必擔心,先關一晚上,明天再說。”
暮寒玨挑起余依的頭發,在指間纏繞了幾圈。
“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
……
夜涼如水。
林皎月披一件藕荷披肩站在涼亭里,手中是一把魚食,在半空中揚起一道弧線落水中。
鯉魚池中的魚兒爭相頭,看著水面上的魚糧隨魚鰓開開合合進口中,林皎月微微笑了一下。
這吃相可真說不上好看。
“月夫人。”保鏢站在涼亭外,恭敬地彎腰朝林皎月一頷首。
林皎月揚眉,微笑不減:“講。”
“寒部將隆小姐抓了起來。”
潑灑魚食的作一頓,林皎月一皺眉,看了過來:“抓了?”
“是的,關押進了十三軍。”
林皎月看著池中魚尾,凝眸思索。
還真是……越來越看不懂暮寒玨了。
關押進十三軍,那這代表著隆悠言上背的事還不算小。
可是,按照寒玨的格,如果不是為了真正的,怎麼可能答應與別人訂婚?
保鏢適時地提醒了一句:“據說,那位隆小姐與白龍黨關系匪淺。”
林皎月緩緩抬眸,點了點頭。
“看來,我那弟弟是準備和Gods Arrow戰到底了。”
揚起頭看了看天上閃爍的群星。
小時候,林柚告訴過,死去的人會變一顆小星星,在天上注視著還在人間的孩子,同時也將夜空點綴得更加璀璨,散發熱。
現在,林柚和暮遠剡一定也是夜空中最亮的那兩顆指明燈了吧。
姑姑和姑父,祈求你們在天上保佑我和寒玨吧。
林皎月雙手合十,在前豎起。
“希我們順遂無虞,好無愧于姑姑姑父的教導。”
“月夫人。”保鏢踟躕道,“可是我們該怎麼樣才能說寒部呢?寒部現在的態度是擺明了不愿意和我們合作。”
“寒玨是個重重義的人,我只是需要些時間。”
林皎月斂了斂前的襟,輕輕說:“我累了,有什麼事慢慢再從長計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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