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玨,你是能為我撐腰的娘家人。”林皎月忍不住蹙了蹙眉,“我從沒求過你什麼,就這一次。”
“如果連你都不肯幫我,哪里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呢?我保證,這件事不會傳出去,就算出了什麼問題,我也可以付出一切為你擔保。”
林皎月話說得凄楚可憐,任誰聽了都難免要一惻之心。
偏偏,暮寒玨是個冷心冷肺的,像是本沒有普通人的般令人心寒。
“那我也求求你,放我一馬。”暮寒玨將手肘撐在車窗邊上,食指搭在太附近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
“我們是一家人,姑姑的在天之靈看見我們這樣,心里也不會好的。”
暮寒玨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幾聲輕蔑的笑從頭泄出,讓林皎月難得到有些茫然。
“這時候倒想起我們是一家人了?”暮寒玨冷笑,“林皎月,要我在這里細數你曾騙過我的樁樁件件麼?”
林皎月抿了抿,啞口無聲。
暮寒玨收回了視線,看著前方,肅然低了嗓音。
“在我這里,可供你支的信譽度早就耗了。”
“……最后一次。”林皎月半垂下了眸子,“拜托。”
一只手搭在暮寒玨的膝蓋上輕拍了一下。
……
暮家老宅一了秋就飄了滿地的落葉。
家傭將落葉掃到路兩邊,堆在了那一排排墓碑旁,更添了幾分悲涼。
這還是林皎月在年之后第一次回到暮家,穿行在紅墻綠瓦之間,看著兒時一起嬉笑玩鬧過的地方,林皎月心中萬分慨。
“看來寒玨你也是念舊的人。”林皎月和暮寒玨并排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暮家的一磚一瓦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你有心了。”
“哪來這麼多廢話。”暮寒玨從始至終都是一臉淡漠疏離的表,徑自往院走。
“不是要拜拜我父親母親麼?進來。”
林皎月笑著隨暮寒玨和暮景琛一起進去。
正當隆悠言想要跟著一起踏進去,墨硯將和林皎月的保鏢一同攔在了外面:
“隆小姐,按暮家的規矩,外人是不能踏祖墳的。”
隆悠言皺起眉頭,疑道:“可我是寒部的未婚妻……”
墨硯笑瞇瞇的回答:“是的,未婚、妻。”
隆悠言被重讀的“未婚”兩個字惹惱,但不敢得罪墨硯這只笑面虎,只能攥了攥拳頭作罷。
一個在下面辦事的副竟然也敢給臉瞧,還出言辱……
等為了暮家真正的夫人,一定要給他點來瞧瞧!
林皎月跪在暮景琛為掂來的墊上,朝著暮遠剡和林柚的石碑拜了三拜。
“姑姑姑父,侄回來看你們了。”
抬起頭,眼前黑白照片上的一對故人對微笑。
趕在眼淚模糊之前,林皎月錯開了視線。
本是林家的私生,是林柚看著過得可憐才主要求將帶來暮家。
雖然是姑姑姑父,但在林皎月心里,暮遠剡和林柚一直就像是親生父母一樣對待著。
只要是暮寒玨和暮景琛有的,一樣也沒過。
可惜了他們走的早,還沒等長大盡孝就撒手人寰不管世事……多虧了有這兩個表弟,才不至于讓林皎月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
這麼多年都沒回來祭拜過長輩,林皎月一直覺得心中有愧。
暮景琛臨時接到一個重要的電話,在場的只有暮寒玨一人。
他雙臂抱在前,擋住了半個日頭,看著林皎月的樣子,他閑散地將視線慢悠悠落在上。
“不錯,演技比以前長進得多。”
林皎月輕輕笑了下,像風吹走落葉一樣平靜無聲。
抬起頭看著暮寒玨,朝他出一只手:“扶我一把,麻了。”
暮寒玨攤開手掌,握著林皎月的手將扶了起來。
“除了這個之外,你此行沒有別的目的了?”暮寒玨瞥了眼石碑。
林皎月輕抬眉梢努了努,“這不是還準備嘗嘗你的喜糖嗎,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暮寒玨眼神平淡,畔卻漾起笑意:“那你趕得也不怎麼巧,還早。”
林皎月道:“沒關系,好飯不怕晚。”
暮寒玨出了自己的手,林皎月沒做阻攔,整理好了自己的,像是隨口一問:“所以,我之前和你提過的……”
“咽回去。”暮寒玨不耐打斷,“再提就翻臉。”
林皎月失笑:“好吧好吧,都聽你的。”
一路無言,林皎月跟在暮寒玨側落后兩步的位置,一先一后出了院子。
隆悠言在外面等得心都要飛了,看見暮寒玨出來就迎上去,卻又意料之地吃了碗閉門羹。
暮寒玨撂下一句“有事”,抬就把隆悠言晾在了原地,帶著墨硯一起走了。
隆悠言不甘心地抿了抿。
林皎月察覺到緒的變化,牽起了隆悠言的手輕兩下:“寒玨對你好嗎?”
隆悠言滯了滯,呢喃片刻道:“寒部對我很好的。”
雖然昨晚的訂婚宴上,寒部遲遲沒有面,甚至都沒有和同框出現……
但是,他答應了幫和父親團聚,怎麼不算對好呢?
林皎月溫聲笑了笑:“那你以后可就要福了,我們家寒玨就是面冷,實際上很會疼人的。”
隆悠言心里像是忽然燃起了什麼希:“真的?”
“是呀。”林皎月回憶著,“我遠嫁Y國,婚禮那一天剛好趕上寒玨出任務回來。”
那一年,暮寒玨連腳都沒歇一下就輾轉去了Y國。
看見暮寒玨在臺下,林皎月覺得很踏實,昂首走向了宣誓臺,在神父的見證下走進了婚姻。
儀式結束,也不知道暮寒玨私下里和伯爵說了些什麼,只知道這些年來伯爵與相敬如賓,從不會給什麼氣。
“有這樣的娘家人,到哪里都不會吃虧的。”隆悠言隨口附和了一聲,心中暗暗暢想自己今后的幸福生活。
“那,表姐,我先和寒部一起走了,你有什麼事我們再聯系。”
“好。”林皎月笑容得,目送著隆悠言消失在視野盡頭才緩緩收起了笑意。
對自己的保鏢說:“這個人有些蠢,不像是寒玨會喜歡的。”
保鏢低聲說:“寒部生冷淡,對待誰都是這樣的態度。既然他肯將隆小姐帶在邊,大概還是有些的。”
林皎月搖了搖頭,看著刺目的微微笑了:“是啊,人非草木,孰能無。”
只不過啊……
這表弟的不在這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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