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庭的燈還沒熄。

彭姨是知道暮寒玨今晚是出門談生意的，怕他酒后頭痛，專門煮了醒酒湯溫著。

“寒部，喝一碗吧，這湯也有助于睡眠。”

常在戰場廝殺的人多都有些睡困難的癥狀，彭姨特地和人學了幾樣安神的食材放進湯里一起煮。

“不必了。”暮寒玨看了余依一眼，笑了一聲，“讓喝吧。”

“某些人今天可是敞開了肚子，喝了不。”

余依被他這麼一cue，心虛了就容易讓臉有些發燙，“我沒有喝醉呀……”

暮寒玨瞇起眼睛挑挑眉：“你還想喝醉？”

余依慫唧唧地擺手：“不想不想不想。”

彭姨一聽余依喝了酒，比自己親閨喝了酒還著急，端著那碗湯遞給余依：“來，趁熱喝。”

“小孩可要喝酒啊，對沒有好，容易加速衰老的。現在這樣水靈靈的多好看，可不能仗著自己年輕就胡作。”

暮寒玨贊賞的看了彭姨一眼，對余依道：“聽到了？”

余依撇撇。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暮寒玨揶揄道，“需要我喂你嗎？”

“你干嘛呀，彭姨還在這呢。”

“在嗎？”暮寒玨尾聲向上揚著，像是在故意調笑。

彭姨也年輕過，相當懂這些年輕人談時候的心思，趕把醒酒湯放下就回自己房間去，給小兩口創造二人世界了。

余依咬著下，說：“……我自己喝，你先去忙你的嘛，等下幫我吹頭發好不好？”

“嗯，洗好我。”暮寒玨隨手輕拍了兩下余依的臉就先上了樓。

臺階一級一級的向上延，他的影子被廊壁的燈拉長，一直到轉向拐彎才徹底看不到了。

與此同時被去的，是他眼底的一片翳。

……

“段旭洲是余小姐在淮城的鄰居，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好。”

“七年前段旭洲出國求學，余小姐恰好在那一年換了電話號碼，于是就一直失聯到現在。”

墨硯說完，用手扇了扇已經發燙的手機，對那邊說道：“就算他對余小姐有那種意思也沒機會了，余小姐是您的人。”

“破壞軍婚可是要坐牢的，他自己也是從軍的，不會連這都拎不清楚。”

暮寒玨指間的鋼筆停止了轉，放在桌子上時從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撞音。

他道：“你別看余依辦起事來怪聰明的，一繞到上的事就蠢得像只兔子。”

搞不好連余依自己都不知道段旭洲對懷的是什麼樣的心思。

暮寒玨也是第一次，他并不認為自己是那種吃飛醋的人。

太稚。

但是當段旭洲和余依在一起相時，他就是莫名的懷以敵意。

溫柏和齊升珺跟余依一起玩的時候他就不會這麼想。

也是邪了個大門兒。

墨硯作為一個狗頭軍師，在電話那邊就開始出主意。

“相這麼長時間吧，我覺得余小姐是那種心氣高的小姑娘，應該看不上段旭洲那種渣男。”

暮寒玨挑了挑眉梢。

墨硯不愧是他最重的心腹，說話一說就說到了他心坎兒上。

暮寒玨隨口問：“你怎麼看？”

墨硯口而出：“就那種渣男，不告而別一走就是七年，還指余小姐能看得上他啊？”

“就算曾經有過那麼一點火花，也早就被這麼多年磨滅了。”

說完，墨硯還覺得自己分析的賊拉正確，寒部肯定會給他發獎金！

同樣不告而別一走就是六年的某暮姓渣男微笑道：“你這周多值兩天班。”

墨硯傻了：“啊？”

暮寒玨繼續微笑著補充：“沒有加班費。”

說完暮寒玨就直接掛了電話，留墨硯一個人對著黯下去的手機屏尋思。

卿云看墨硯站在門口愣神，也不進臥室，疑地撐起子來問：“阿硯，出事了嗎？”

墨硯慢慢抬起頭，看著卿云說：“老婆，我好像說錯話了。”

他剛想起來，寒部就是六年前在荒村執行任務的時候才認識了余依。

倆人在一塊過了十七天呢。

他罵段旭洲是余小姐肯定看不上的渣男，不就相當于把寒部也給罵進去了嗎？

卿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問：“嚴重嗎？”

墨硯想了想，點頭：“應該嚴重的。”

搞不好這個月獎金都沒了。

卿云重新躺下，背對著墨硯關了臥室的燈：“那你從今晚開始不要上床睡了，什麼時候把扣的錢賺回來再說。晚安。”

墨硯：“……晚安。”

……

暮寒玨剛掛完電話就被余依去吹頭發了。

彭姨的醒酒湯真的很安神，余依洗完熱乎乎的熱水澡后解了乏，坐在鏡子前吹著頭發就昏昏沉沉閉著眼睛要睡著。

暮寒玨認真把余依那一頭長發吹到了八分干，耐心將油在手心熱進發，最后吹到全干。

余依是被暮寒玨抱到床上的。

腦袋剛剛接到的枕頭，余依睜開了眼睛，抓住了暮寒玨的角，阻止了他想離開的腳步。

“你干嘛去呀？不和我一起睡嗎？”

黏糊糊的聲音像是小貓的爪子撓在心尖一樣難耐，暮寒玨沒忍住撤了腳步回來，俯下親親的臉頰。

一的酒味已經被洗去，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山茶花沐浴香。

暮寒玨撥了撥的碎發，藏到耳后道：“先自己乖乖的，我忙完回來，嗯？”

“那你早點忙完噢。”

“嗯。”

余依翻了個，先抱著暮寒玨的枕頭當替睡了過去。

暮寒玨無奈，心哭笑不得，輕輕了兩把就出去了。

出去后，暮寒玨沒回書房，而是拿著酒上了天臺。

吹著風，一瓶一瓶地喝著酒，滿腦子都在控制不住的想象。

在余依年時，和段旭洲到底是怎麼相的？

真的如段旭洲所說，很喜歡追在他后要他陪玩嗎？

從兒園，一直到高中畢業？

如果當年段旭洲沒有出國求學，如果余依沒有被同學欺負丟進荒村，是不是就……

是不是就本不到他來占有屬于余依的一切？

暮寒玨心頭發悶，很久沒有過這樣的覺了。

他煩躁地給自己灌了一大杯酒，再去手拿酒瓶時，已經空了。

暮寒玨抬頭看著黑沉天空上的一月，嗤笑。

管段旭洲那孫子干什麼。

反正余依現在是屬于他的，以后也是。

已經發生過的歷史不容假設，就算段旭洲曾和余依有過什麼也早就是過去式了。

暮寒玨拾起子，似乎也有點喝多了，下樓回臥室時覺腳步有些漂浮。

上的酒味也很大。

嘖。

不能這樣去抱。

暮寒玨從屜里拿了換洗的服進了浴室，過了很久才將上的酒氣沖凈。

他從浴室走出來，看見躺在床上抱著他枕頭一也不的小鼓包，男人的劣開始囂著作祟。

暮寒玨從余依懷里出那個礙事的枕頭，將人在自己下。

從飽滿的額頭到高低適中的眉骨，從高的鼻梁到小巧的下。

順著孩的下頜一路輕慢吻，用薄勾勒出致的脖頸線條，引得孩忍不住發出滴滴的嚶嚀。

“干……什麼？”余依迷迷糊糊的發問，也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暮寒玨輕咬了下鎖骨上的皮，在齒間廝磨。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像是大提琴上的流淌的音符，更像是陳釀經年的酒般醇厚。

只想讓人與他沉淪。

暮寒玨的鼻尖輕輕過余依滾燙的耳垂，低聲音，調笑著道：

“乖乖，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