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徑：“想不開的話就得自殺了。”

“我倒也不全是因為這個。”渠與宋調整了一下坐姿，“就是……對我失的。”

宋南徑挑眉：“失？”

“喜歡工作，很喜歡。”渠與宋想起柳窈當初跟他談這個話題時的狀態，“這是人生價值的來源。”

“還跟你聊過這個？”宋南徑評價了一句，“你們聊得還深。”

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之前渠與宋只說兩個人是P友的關系，沒正式發展過，宋南徑以為對方只是把他當個工人，肯定聊不到這麼走心的話題。

如今來看，事實似乎和他預料的有些差別。

“深麼？”渠與宋并不這麼覺得。

宋南徑：“你會隨便跟人聊你的人生價值支點麼？”

渠與宋想了想，當然不會。

宋南徑：“是喜歡你吧。”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實在想不出別的了——據渠與宋說，柳窈是個很理的人，這種人只有在上頭的時候才會把自己的肋暴出來。

所謂價值支點，本就是肋的一種。

“哈，我之前也這麼想。”渠與宋干笑了一聲，眼底帶著自嘲，“但后來發生的事兒，證明我是想多了。”

宋南徑：“你們怎麼結束的？提的？”

渠與宋想了想那天的事，目沉了幾分。

“是啊，各歸各位。”渠與宋把柳窈那天說的話重復了一遍，笑得眼眶都快紅了。

宋南徑瞇起眼睛：“毫無征兆？不應該吧。”

在宋南徑的番追問下，渠與宋同他說了那次帶柳窈蹦極發生的事兒。

說得不算詳細，但提起了茗。

宋南徑聽到渠與宋說他跟茗談過一段時間、茗還是他父母相中的兒媳婦之后，忍不住在渠與宋腦門上拍了一把。

“草，你干什麼。”渠與宋也不客氣地拍宋南徑的手。

“就這你還想不明白？”宋南徑像看弱智一樣看著他，“你腦子是擺設麼。”

“什麼想明白？你別跟我說是因為看到茗自卑了，覺得自己配不上我，想斷了不切實際的念想才要跟我分的。”渠與宋說。

宋南徑攤手，他以為渠與宋沒腦子呢，這不是都猜到了麼。

“別的人可能這樣，不可能。”渠與宋場經驗如此富，怎麼可能想不到這個，“就是怕麻煩，不想結婚，不想負責。”

說到這里，渠與宋莫名地氣笑了，“越是怕麻煩，我越要讓麻煩。”

宋南徑又無奈又好笑，行吧，看來渠與宋已經自己說服自己了，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

周末兩天，渠與宋都沒來過。

柳窈在家里待了兩天，沒心出門，一直在準備辭職的事。

手上的工作多的，但要接出去也不難，習慣使然，每個項目的文件夾都整理得井井有條，所有數據細節都記錄在列，甚至不需要什麼手把手的接，文件拷貝過去就行了。

周日晚上，柳窈整理完電腦里的文件備份之后，收到了渠與宋發來的微信消息——那天晚上他把加回來了。

渠與宋發來的消息很簡單，四個字：【明天辭職】

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柳窈回了一句“哦”，將手機屏幕翻過去放到了一旁。

辭職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只能寄希于渠與宋不要真的沖跟領證結婚。

一個渠與宋已經夠難對付的了，一旦結婚，牽扯到兩個家庭，不敢想到時候會引出來多麻煩事兒。

……

翌日一早，柳窈像往常一樣準時到公司上班。

打過卡之后，柳窈便去了直屬領導的辦公室。

柳窈的直屬領導是公司的二把手，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今年五十歲出頭，當初柳窈算是被一手帶起來的。

兩人私下的關系也不錯，偶爾會一起吃飯。

陳舒見柳窈過來，隨口同說了一句“早”，然后便問有什麼事。

柳窈停在辦公桌前，醞釀片刻后，緩緩開口：“陳總，我打算離職了。”

陳舒喝咖啡的作頓住，目從電腦屏幕移開，鎖在的臉上：“原因呢？”

“是不是最近工作力太大？”

“遇到問題的話，我可以給你申請一段帶薪假期。”

按陳舒對柳窈的了解，若非生病這種不可抗力，是不可能離職的，不單是因為工資和待遇，而是這個人對于工作有著非同一般的熱。

陳舒看到的時候，經常會覺得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帶著過來了，原本有意再往上的扶柳窈一把的——

“不是問題，是一些私人原因。”柳窈沒有明說，只是先避免了陳舒的擔憂，“您放心，我不會簽其他公司，暫時也不會找工作。”

原以為陳舒聽到這話能放心一些，孰料的表卻更嚴肅了：“那你是打算去做什麼？”

沒等柳窈回答，陳舒忽然想到了什麼：“私人原因，別告訴我你要去結婚。”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陳舒的察力驚人，很難瞞過。

柳窈咳了一聲，模棱兩可地說：“他是北城人，所以我打算跟他一起過去。”

“然后你就放棄你在海城打拼這麼多年的事業和人脈了？”陳舒不太贊同，“為了一個男人？”

柳窈不知道怎麼回答。

作為上司，陳舒是一個極其有邊界的人，旁人離職的時候也只是走流程，象征地問幾句而已，本不會說這麼說。

“這個問題，我不是作為上司問你的，是作為你的長輩，老師。”陳舒的語氣稍微和了一些，“你進市場部沒幾個月就跟著我了，這麼多年我看著你從普通員工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你付出多我再清楚不過，你談結婚我也不反對，但事業是人的底氣，男人現在喜歡你，上說得好聽，誰知道日后是什麼樣的，你再考慮一下。”

“舒姐。”柳窈聽完陳舒的話，抿了抿，誠懇地說：“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但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抱歉。”柳窈深吸了一口氣，“讓您失了。”

陳舒了眉心，“真的考慮好了？”

柳窈點頭。

“那行吧，我聯系HRBP。”該說的話也都說了，柳窈執意要離職，陳舒也不可能把綁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