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與宋不是刨究底的人，從前結束一段關系一向是他說了算的。

他是第一次跟一個人糾纏這麼久，也是第一次了“永遠不想分開”的念頭。

只是，換來的結果不是那麼好。

柳窈的拒絕太干脆了，態度也太理智了，越這樣，他越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柳窈也沒有想到渠與宋會這樣追問。

知道他好面子，問出這樣的問題已經是放低姿態的表現了。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會被沖昏頭腦，改變主意。

但不會——他們不適合做男朋友，或許渠與宋現在是喜歡的，但日后呢？

不可控，別人的更不可控，不喜歡將自己放置在被的境地，如今對他心已經是危險信號，再任自己沉淪下去只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和你糾纏兩年，是因為我也有需求。”一陣沉默后，柳窈給出了渠與宋回答，“你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不干涉我的生活，我很輕松。”

渠與宋也聽出了柳窈的弦外之音。

現在他想要進的生活了，所以他們該結束了。

“我喜歡你的，僅此而已。”柳窈又說，“但這不是不可替代的。”

渠與宋氣笑了，眼睛更紅了，笑聲有些詭異。

渠與宋平日臉上總是掛著笑，但真正發怒時氣場還是很強大的。

只是柳窈心理素質過，并沒有被他恐嚇到。

“說了這麼多，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我。”渠與宋死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一定要給個正面答案。

簡直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柳窈汲了一口氣，“嗯，不喜歡。”

“不過這不是針對你的，我對任何人都是這樣。”柳窈在后面補充一句，“我暫時不想男朋友，就算，我們也不合適。”

仿佛已經猜到了渠與宋要問什麼，柳窈一鼓作氣往下說：“你年齡比我小，我個人不是很喜歡比我小的，談和上床不太一樣，還要考慮家庭背景之類的問題，這些我們都不合適。”

“快兩年，你從來都沒想過跟我來真的，是這個意思麼？”渠與宋的拳頭已然收，小臂的管猙獰地凸起。

柳窈避開他充的雙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抬起手抓住行李箱的拉桿，“我先走了，這幾天謝謝你。”

渠與宋沒有手攔，就這麼停在原地，看著和自己肩而過。

很快，偌大的平層重歸寧靜。

柳窈走了。

渠與宋走到沙發前坐下來，陷進去，耳邊回著柳窈方才拒絕他時說的話，嘲弄地笑了起來。

什麼年齡，家庭，都是借口，歸結底是因為不喜歡。

夠喜歡的話，這些都不足以為阻礙。

渠與宋平時吊兒郎當，但腦子轉得還是很快的，有些事他看得很徹，可難免還是抱有僥幸心理。

他以為，快兩年的時間，他對柳窈來說應該是特別的。

終歸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柳窈。

不夸張地說，柳窈是他見過最理智最絕的人，比祝璞玉更甚。

——

柳窈從渠與宋的公寓出來，打車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辦了住。

刷房卡進到房間后，柳窈開了一瓶水，一口氣喝了小半瓶。

放下水瓶，呼吸有些急促，腦子里不斷閃過渠與宋剛剛的表和神態。

的拒絕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渠與宋應該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拒絕過，他那樣面子的人，也不會再來找了。

他們之間本就是因為一場意外錯誤糾纏在一起的，現在各自歸位就很好。

柳窈看得很徹。

現在渠與宋對可能是喜歡的，但誰都無法保證未來如何，談一段，然后呢？

他們結不了婚，差距擺在那里。

年人要對自己的人生有清晰的定位，況且從來就不是喜歡做夢的人。

當年讀書的時候，喜歡溫敬斯，也是單方面的好和崇拜而已。

沒想過和他談，更沒想過結婚。

柳窈看多了邊的朋友和同事因為男人深陷泥沼的狀態，不希自己也變那樣。

柳窈盯著腳下的地板思考良久，隨后拿起手機，將渠與宋的所有聯系方式刪除。

——

渠與宋心煩躁，連續兩天沒有出現，手機扔在角落里調了靜音，誰都聯系不上他。

兩天看不到渠與宋的人影，陳南呈放心不下，第三天一早便找來了他的公寓。

敲開門以后，陳南呈看到了穿著睡、剛剛洗完澡的渠與宋。

他的頭發還是的，上散著檸檬松木沐浴的味道，很清新。

剛洗完澡應該是神清氣爽的，可渠與宋的姿態明顯帶著頹廢。

再結合他兩天不出現這件事兒，陳南呈以為他是因為溫敬斯的事難。

他走上前拍了拍渠與宋的肩膀，寬：“我們都要接現實，敬斯肯定也不希我們這樣。”

渠與宋破天荒地沒說話。

陳南呈四看了看，發現家里沒人：“柳窈回海城了？”

之前渠與宋說，柳窈住在他這邊，但現在看起來，不像有人的。

提起柳窈，渠與宋自嘲地掀掀角，“不知道。”

陳南呈從他短短三個字里聽出了諸多緒和信息，再結合他這兩天的失聯……

“你們吵架了？”陳南呈做出推測。

“掰了。”渠與宋言簡意賅。

陳南呈皺眉：“原因呢？”

渠與宋走到茶幾前，拿起易拉罐啤酒灌了一口，一屁坐到沙發里，靠進去。

他閉上眼睛，“我問要不要轉正，然后就掰了。”

陳南呈也在對面的沙發坐下來，仔細解讀了一下渠與宋的話。

他提出要跟柳窈正式發展男朋友，柳窈拒絕了。

拒絕的原因呢？

“快兩年了，養條狗都養出了。”渠與宋呵了一聲，“可真干脆。”

陳南呈聽懂了，他是在表達柳窈不喜歡他。

陳南呈沒有深究這件事的真假，他覺得柳窈不心是很正常的事。

是個非常理智的人，懂得權衡利弊的話，怎麼可能喜歡上渠與宋這種花名在外的男人。

陳南呈沒辦法跟著渠與宋抨擊柳窈，只是說：“很清醒。”

渠與宋笑得更大聲了，“你還夸上了是吧？”

“你們不合適。”陳南呈冷靜地看著他。

渠與宋：“之前不是你說怕我栽了，怎麼現在又不合適了？”

“這是兩碼事，我沒否認你現在喜歡。”陳南呈犀利發問：“但你覺得，你的喜歡能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