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斯的目凜了幾分。

祝方誠為什麼不在意這個位置，他最清楚原因。

但他在祝璞玉面前肆無忌憚地表現出來，實在是愚蠢至極。

更準確地說，他是在把祝璞玉當傻子。

祝方誠從一開始就有這樣的問題——他潛意識里似乎還將祝璞玉當做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小姑娘，可以隨便哄騙，什麼手段都看不出來。

祝璞玉如今做的這些事，在他看來不過是緒上頭的小打小鬧。

之所以囂張，是因為傍上了男人。

但祝璞玉的思維哪里有祝方誠以為的那麼簡單？

祝方誠如今這樣的表現，祝璞玉不僅會好奇項目，還會猜到他背后有人支持。

果然，下一秒，祝璞玉便談到了這一點。

“聽李軍的意思，祝方誠拉到了不投資。”祝璞玉著下，“既然有人肯投這麼多錢，說明這個項目應該很暴利，就算后面有暴雷的可能，前期干一票跑路也能賺很多——所以我很好奇，是什麼項目？你知道麼？”

溫敬斯聽到這段話最后的落腳點后，抬眸迎上的目，“知道一些，不算多。”

祝璞玉：“我想聽。”

溫敬斯：“胰腺癌特效藥。”

“目前技方面是空白的，聽說之前有國外的實驗室做過臨床實驗，但出現意外沒繼續下去，不太清楚祝方誠是從哪里找到的制藥文件，市場空白，有需求，仿制藥沒出現之前，的確一本萬利。”

祝璞玉聽得眉頭蹙，雖然并不懂醫學方面的知識，但之前好歹也是跟著褚京識接過國外醫療公司和實驗室的負責人的——他們都沒有這種技和能力，祝方誠有？

“你覺得可能麼？”祝璞玉反問溫敬斯。

溫敬斯：“當然不可能，特效藥造假的案例很多。”

“但只要上市，就會有人花高價去買。”溫敬斯道出了一個殘忍的事實。

經他這麼一說，祝璞玉終于明白了祝方誠為什麼會那麼囂張。

胰腺癌靶向治療一個月的費用已經五位數了，還不一定真的能得到控制。

如果真的有特效藥上市，勢必引來轟，患者和家屬即便傾家產，也不會放過這最后一“救命稻草”。

之前那些被查的藥，一開始都有過暴利期，藥商和經銷商都賺得盆滿缽滿。

是個生財之路，但也的確缺德。

祝璞玉自認不是什麼道德底線很高的人，但還是有被這個行為惡心到。

“溫敬斯。”祝璞玉忽然喊了一聲他的全名。

接著，將腦袋靠上了他的肩膀，目有些空地看著腳下的地板，“你覺得祝方誠原本就是這種下作惡心的人，還是一點點變這樣的？”

溫敬斯將摟到懷里，輕輕拍打著的肩膀。

“應該一直都是這樣吧。”他沒來得及說話，祝璞玉已經自己給出了答案。

自嘲地笑了笑，“他說得沒有錯，我很蠢，這種時候還想著點兒借口自我麻痹。”

“可是如果不找這個借口的話，我又忍不住想怪我媽媽眼睛瞎了，為什麼要上這麼垃圾的男人呢。”祝璞玉的視線漸漸有些模糊，“什麼都沒做錯，我卻在為了一個垃圾譴責……”

“停。”溫敬斯打斷祝璞玉的話，抱著的胳膊收了一些，“你現在已經鉆進牛角尖了，停止這個循環。”

“你沒有錯，媽也沒有錯。”溫敬斯耐心地將從死循環里拽出來，“你剛剛會有那樣的想法，是因為你在心疼。”

祝璞玉在溫敬斯低沉緩慢的寬聲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冷靜之后，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無意間和溫敬斯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

祝璞玉是有些懊悔的。

而的這個表，正好也被溫敬斯捕捉到了。

溫敬斯雙手捧上的臉頰，認真看著的表：“后悔剛剛跟我說那麼多了？”

祝璞玉：“……也不是后悔。”

抿了抿，“我不喜歡散播負能量，會給別人添麻煩。”

說完之后，祝璞玉忽然意識到什麼，趕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別人，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喜歡我，每天聽這種話也煩的。”

溫敬斯被后面補的這段話逗笑了。

他輕輕了的臉，“我很開心。”

祝璞玉：“……？”

“你記得我不喜歡被你當做‘別人’，所以我很開心。”溫敬斯和解釋了原因，“你愿意主和我分你的緒，我也很開心。”

祝璞玉很難理解他后半句話的邏輯：“你不會覺得糟心麼？”

“我很喜歡被你需要的覺。”溫敬斯說，“我們腦是這樣的。”

“所以，我希你以后的每一次不開心，都能像今天一樣分給我。”

祝璞玉呼吸一頓，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了一樣。

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將溫敬斯的手拍開。

“會不會說話啊你，什麼希我以后都不開心，晦氣。”祝璞玉嫌棄地給他一個白眼，之后從沙發上起，“我去吃飯了，懶得理你。”

溫敬斯看著離開的方向，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

這周末，溫老爺子的好友陳老過七十大壽。

陳老特意給溫敬斯來了電話，要他一定要帶著媳婦兒一同前往。

溫敬斯和陳老關系也不錯，便欣然答應。

壽宴在市中心的某個星級酒店舉辦，距尚水苑只有六公里。

祝璞玉和溫敬斯來得很準時。

兩人剛一出現，就吸引了不人的注意力。

上次溫敬斯和祝璞玉在酒店被拍，新聞并沒有下去，外界都知道他們夫妻恩有加。

今天兩人的穿著，也是心設計過的。

祝璞玉穿著一件孔雀藍的旗袍，而溫敬斯脖子上的領帶，也是用同一款布料制作的。

進場后，溫敬斯便帶著祝璞玉去了陳老那邊，溫誠堯也在。

幾個關系好的長輩看到溫敬斯和祝璞玉之后，紛紛出了笑容。

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見祝璞玉本人。

祝璞玉在溫誠堯的介紹下一一了人，落落大方的表現惹來了聲聲夸贊。

溫老爺子面上有，笑得合不攏。

江佩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和諧歡樂的畫面。

那張原本就沒多表的臉，瞬間變得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