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很難想象溫敬斯會說出這種話。

他一個運籌帷幄的人，竟然會如此坦然地承認自己是個腦？

因為太過驚訝，祝璞玉很長時間沒回復。

溫敬斯等了一會兒，問：“我表達清楚了麼？”

祝璞玉把玩著高腳杯，“嗯，清楚的。”

溫敬斯：“你一直不說話，我以為是我表達不夠到位。”

祝璞玉：“我不說話是被你嚇到了。”

溫敬斯：“嗯？哪句話嚇到你了。”

祝璞玉：“你說你是腦那句。”

笑了一下，像是在玩笑，“我沒見過誰這麼說自己的。”

“你覺得腦是個貶義詞麼？”溫敬斯敏銳地捕捉到了句話的深層邏輯。

祝璞玉也不否認：“你難道覺得這是褒獎？”

溫敬斯：“當一個人去追求金錢、地位和名譽的時候，通常會被外界稱贊上進心和野心，不會有人評價他‘利益腦’，但當一個人去追求和自己的人，就變了‘腦’。”

“就我個人而言，不太理解這種現象。”溫敬斯說，“我并不覺得追求是丟人的。”

祝璞玉聽完他的這番言論之后，忽然笑了。

但不是因為嘲諷。

說不上來自己此刻的心態，有些佩服，又有羨慕和嫉妒。

只有神和質都十分充盈、從小一帆風順的人，才有資格說出這種話。

而溫敬斯恰恰是這樣的人。

“為什麼笑？”溫敬斯的視線凝在揚起的角上。

“因為嫉妒。”祝璞玉喝了一口紅酒，“不是每個人都好意思承認自己需要的。”

溫敬斯：“你也是這種人麼？”

祝璞玉又喝了一口酒。

放下高腳杯的同時咽下了紅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頭對上溫敬斯的眼睛。

“你給我點兒時間想想。”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好，我愿意。”溫敬斯笑得很溫。

他抬起手上了的臉，干燥的掌心輕輕著的，“我理解你，沒關系的，你肯嘗試，我已經心滿意足。”

祝璞玉有些別扭地提醒他：“只是試試，又不是真上你了。”

溫敬斯：“好，那我努力。”

祝璞玉：“如果你還是像之前一樣不就跟我無理取鬧——”

“不會。”溫敬斯接過的話，“無理取鬧也只是為了爭取剛剛的結果而已。”

他這話說得極其誠懇，細細品一下還有些卑微。

祝璞玉忍不住問：“我到底哪里吸引你？不至于吧。”

溫敬斯：“你哪里都吸引我。”

他笑著說，“誰讓我是個腦呢？”

祝璞玉覺自己的心臟停了一拍，然后急速下墜。

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氣。

得離遠點兒，不然溫敬斯的腦會傳染給。

溫敬斯看著祝璞玉心口的作，琥珀的眸漸漸幽深。

擲出所有籌碼鋌而走險之后，他贏了。

——

祝璞玉在祝方誠上已經浪費了一周多的時間，仍然沒找到什麼證據。

雖然那天說了要嘗試著接溫敬斯，但祝璞玉還是沒主開口讓溫敬斯幫忙調查莫月出的事兒。

不知是不是中藥起了作用，祝璞玉的月經終于來了。

上次醫生告知月經第二天去醫院做激素六項檢查，祝璞玉上班前特意沒吃早飯，驅車去了醫院。

溫敬斯原本要推掉早會同一起，被祝璞玉攔下了。

做個檢查而已，不必那麼矯。

私人醫院服務到位，祝璞玉又有專屬醫生，很快就完了。

醫生說半小時左右就能拿到結果。

祝璞玉趁等待的時候，去了醫院附近的餐廳吃了個飯。

早高峰過去了，餐廳里沒幾個人，祝璞玉很快就吃完了。

祝璞玉走到醫院門診大樓的時候，忽然撞見了江佩矜。

江佩矜還沒看見。

為了避免麻煩，祝璞玉直接從門診大樓出去了，躲在了柱子后面。

江佩矜見之后沒什麼好話，兩人爭吵也吵不出個所以然，眼不見心不煩是最好的理方式。

祝璞玉也不是慫，只是嫌麻煩。

有很多事要做，不想把力放在無用的爭吵上。

祝璞玉等了一會兒，就看到江佩矜從門診大樓出來了。

不過——

邊跟著祝星盈。

祝星盈手里拿著一堆單子，大概是江佩矜的檢查報告之類的。

“江小姐，你要不要去看一下中醫呀？我爸認識一個很厲害的中醫，當初我媽子不好，就是他調好的，我給你介紹一下？”祝星盈和江佩矜對話的時候，那一個狗。

但江佩矜很顯然不怎麼吃這一套：“不用了。”

祝星盈：“那個醫生真的很厲害！我從小就認識他，他不僅是中醫，還是制藥天才。”

兩人的聲音逐漸遠去，后來江佩矜說了什麼，祝璞玉已經聽不見了。

的注意力被祝星盈口中那句“制藥天才”吸引過去了。

祝星盈說，祝方誠認識一個很厲害的中醫。

這個中醫從祝星盈小時候就經常在生活中出現。

而莫月出常年都在服用中藥。

當時工作忙碌，藥都是祝方誠負責去抓的。

祝璞玉眉心突突跳了兩下，看著兩人背影遠去，轉走進了門診大樓。

——

祝璞玉的激素檢查結果顯示，的黃酮還是比較低。

醫生也明確說了還需要時間休養，短期絕對不能懷孕。

后來叮囑的一些事，祝璞玉已經沒有力去聽了。

滿腦子都是那個中醫的事。

祝璞玉快步走出電梯，直奔停車位。

關上車門，將包往副駕上一扔，拿手機撥了蕭然的電話。

“別跟祝方誠了，你繼續去盯著祝星盈和江佩矜，看看們最近會不會一起去什麼地方。”祝璞玉和蕭然代，“有靜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的。”蕭然應下來，“對了，我昨天晚上無意間拍到了一段視頻，你可能會用上。”

祝璞玉：“什麼？”

蕭然：“一會兒我微信發你。”

通完電話后兩分鐘不到，祝璞玉就收到了蕭然發來的視頻。

視頻也就一分鐘出頭，主角是李軍和一個人。

兩人一起下了車，走進了一棟公寓樓。

祝璞玉將視頻暫停截圖，放大去看那個人的臉。

視頻比較模糊，只看得到側臉。

但可以肯定，這個人不是李軍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