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祝璞玉聽見廖裕錦松口，態度也好轉不：“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說這句話是為了緩解先前有些張的氣氛，卻讓廖裕錦想起了不過去的事。

以前的祝璞玉在他面前是沒有的，用“白紙一張”來形容都不夸張。

如果不是當年的那件事……

想到這里，廖裕錦腦子里再次閃過了溫敬斯和他談判時的條件。

呵，再也不要回國。

如此心算計，滴水不，大概是想要瞞一輩子。

廖裕錦想，若不是他和邢差錯窺到了真相，溫敬斯是可以瞞一輩子的。

畢竟祝璞玉對當年的真相并沒有執念，也從未花費心思去查。

“我先帶你去見醫生吧。”廖裕錦走神之際，祝璞玉再次抓住了他小臂，迫不及待地要帶他走。

廖裕錦飄遠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他垂眸注視著面前的祝璞玉，對上的眼睛之后，輕輕點了點頭。

祝璞玉直接拽著廖裕錦走出了房間。

——

祝璞玉先帶廖裕錦到了樓下邢的房間，將他暫留在這里，自己則是去找褚京識協調時間。

祝璞玉走后，邢拿了兩瓶水和廖裕錦坐在了沙發上。

他看著廖裕錦干的，擰開一瓶水遞到他手上，“喝點兒水吧。”

廖裕錦接過來，敷衍式地喝了一口。

他的布滿青筋的手著瓶，視線聚焦在對面的墻壁上。

整個人氣場不太對。

邢撞了撞他的胳膊：“沒答應你的條件麼？”

“不是。”廖裕錦依舊看著對面，聲音沙啞無力，“原本也在計劃離婚了。”

“溫敬斯之前用我的命威脅、不肯讓離婚。”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廖裕錦的聲音止不住地抖，眼底充了。

“他和江佩矜，是同一類人。”

聽到這一句話，邢就知道廖裕錦的緒從何而來了。

但他沒有說錯，邢之前就有這個覺了。

“你待在這邊安心治療就是了。”邢說，“趁現在還沒有喜歡上溫敬斯，離婚來得及。”

廖裕錦嘆了一口氣，“我預不太好。”

雖然和溫敬斯接不多，但之前那些年他親自見識過江佩矜的手段。

溫敬斯應該比江佩矜更心狠手辣。

就算沒了他，可能還有別的事威脅。

廖裕錦沒來得及和邢深聊這個話題，祝璞玉已經帶著褚京識過來了。

這是廖裕錦第一次見褚京識。

祝璞玉作為中間人分別介紹了一下兩邊，廖裕錦得知褚京識和莫洲行的關系之后，恍然大悟。

之后打心里長吁了一口氣。

幸好莫洲行當初是留了一手的。

褚京識這個名字，廖裕錦在北是聽過的。

有他護著，他至不需要擔心祝璞玉再被旁人欺負了。

——

一個小時以后，祝璞玉一行人來到了醫院，和褚京識找好的專家見了面。

專家平時在國出診，這段時間正好來溫哥華出差。

此前劉易斯教授對廖裕錦的病并不了解，見面后便問起了檢查況。

“慢還是急？”

廖裕錦：“急。”

劉易斯教授的表嚴肅了許多：“有做過化療麼？”

廖裕錦搖頭。

劉易斯：“用過藥麼？”

廖裕錦還是搖頭。

祝璞玉在旁邊聽著這番對話，指甲陷到了掌心里。

“明天一早空腹過來做個檢查吧，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指標再做定論。”劉易斯教授沒有繼續問下去了，“明早七點到八點之前過來，我的助手會接待你。”

這趟來醫院沒什麼收獲。

醫院出來之后，祝璞玉單獨和廖裕錦在附近散步。

這個要求是廖裕錦提出的，祝璞玉剛好也有話和他說，便順水推舟同意了。

四月初的溫哥華天氣還是有些冷，加上廖裕錦虛，風吹過的時候，他看起來更羸弱了。

“冷麼？”走了幾步路，祝璞玉側目看著他，“要不找個地方坐吧？”

“不用。”廖裕錦說，“想和你這樣走一走。”

祝璞玉點了點頭，隨口問他：“你爸媽知道你什麼況麼？”

廖裕錦：“不知道。”

這答案和祝璞玉之前猜測得差不多：“你之前沒考慮過他們麼？”

廖裕錦：“半年前我立了囑。”

祝璞玉：“……”

他一提囑，祝璞玉不由得便想起了邢此前跟說的那些事。

江佩矜令人窒息的控制。

祝璞玉口不太舒服，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廖裕錦的側臉，“抱歉。”

“為什麼和我道歉？”廖裕錦問。

祝璞玉：“雖然不是我本意，但你的確是為了我才——”

“就算沒有那件事，也用其他事來威脅我。”廖裕錦自嘲地扯了扯角，“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手段。”

祝璞玉沉默了幾秒：“之前沒看出來是這樣的人。”

“你們私下相，都這樣麼？”

“不全是。”廖裕錦回憶了一下，他“聽話”的時候，江佩矜表現得還算溫。

祝璞玉了，還想說點兒什麼的時候，手機響了。

從兜里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溫敬斯的名字。

廖裕錦剛好也看到了來電顯示，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我先接個電話。”怕引起溫敬斯的懷疑，祝璞玉跟廖裕錦打了個招呼，走出了兩三米才按下接聽鍵。

電話接通，祝璞玉主問：“這麼晚還沒睡？”

“嗯。”溫敬斯那邊聽著很安靜，“想你了，什麼時候回來？”

祝璞玉：“……還沒確定，我忙完盡快。”

溫敬斯：“好。”

“在外面麼？”他很日常地和聊著天，“聽見風聲了。”

“嗯，剛才開完會出來買了杯咖啡。”祝璞玉順著他的話應了一句，“我得回去了，先不說了哦，你早點兒睡覺，晚安。”

——

街邊的商務車。

溫敬斯隔著車窗，看著那道悉的影掛掉電話走到了另外一個男人邊。

抬起手在男人的服上擺弄了兩下，之后蹙眉抓著他的袖子，帶他走向了斜前方的一家店。

兩人的影消失后，溫敬斯輕輕呵了一聲。

坐在旁邊的陳南呈被這一聲冷笑弄得起了皮疙瘩。

“敬斯？”陳南呈試探地他。

溫敬斯將視線收回，聲音里沒什麼溫度，“去國看看黎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