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瑞瀾辦公室。
陸衍行在溫敬斯對面坐下,將自己查到的消息告知他。
“你猜得沒錯,”陸衍行看著溫敬斯叉在一起的雙手,輕笑,“祝璞玉的確在找人查廖裕錦的行程,你的安排是正確的。”
溫敬斯盯著面前的茶幾,目著徹骨的寒意。
雖然他并沒有什麼緒上的發,但陸衍行了解他,他此時已經在強行抑的怒火了。
祝璞玉一面騙著他說再也不會和廖裕錦見面,一面又在得知他離婚的消息之后馬上去調查行程。
這不是念念不忘是什麼?
可惜不是溫敬斯的對手。
陸衍行想起那天晚上溫敬斯在電話里的那句“不該招惹我”,后背也竄起了一陣詭異的涼意。
“陸夫人還沒回來是麼。”溫敬斯手去沏茶,推了一杯給陸衍行,“最近周清梵是不是經常聯系你?”
陸衍行握著茶杯的手指一僵,頓時曉得了他的意思。
“我會提防著,你放——”
“不必。”溫敬斯放下手里的茶筅,“想知道,那就讓知道。”
陸衍行擰眉,沒太理解溫敬斯的機。
他不怕祝璞玉知道這件事跟他翻臉麼?
還是說,他就是故意刺激祝璞玉讓翻臉?
陸衍行實在不理解:“讓知道有什麼意義?你想做什麼?”
——
溫敬斯最近好像很忙,回尚水苑的次數屈指可數。
晚上下班路上,祝璞玉又接到了溫敬斯的匯報電話。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不需要他開口,祝璞玉已經猜到了緣由:“今晚又不回家?”
溫敬斯“嗯”了一聲,“有個應酬,結束會比較晚。”
祝璞玉:“跟誰的應酬,柳窈?”
隨口一打趣,惹來了溫敬斯的輕笑調侃:“吃醋了麼?”
祝璞玉呵了一聲,“怎麼會,溫總好好玩兒,我開車呢,不說了。”
祝璞玉對溫敬斯不回家這件事兒沒有太多想法。
他回來,沒問題,他若是不回,也欣然接。
祝璞玉不會因為溫敬斯不回家就胡思想。
又不是談。
他們兩個之間只要保持和平不吵架,就非常知足了——當然,吵不吵架,基本取決于溫敬斯。
溫敬斯不在家,祝璞玉反倒自由了許多,聊微信的時候也不必防著他了。
晚飯后,祝璞玉便讓阿姨下了班,上樓沖了個澡之后便上了床。
查了兩天了,沒找到任何關于廖裕錦的信息。
溫敬斯肯定不可能讓他繼續待在北城,他要離開,怎麼著都得買票吧?
還是說……廖裕錦真的要為了躲著去坐黑車?
祝璞玉腦袋又開始脹痛。
正發愁的時候,微信提示音再次響了起來。
祝璞玉愁容滿面地點進去,卻在看到消息的容后瞬間變了臉。
消息是周清梵發來的。
【愿愿,我趁洗澡翻了陸衍行的手機,廖裕錦后天下午五點二十從南郊機場出發,坐的是溫敬斯的私人飛機。】
溫敬斯的私人飛機。
怪不得什麼都查不到。
可之前問的時候,溫敬斯為什麼要瞞著?他從未瞞過自己希廖裕錦離開的決心,這種事大可不必搪塞。
除非是廖裕錦主要求他幫忙的——
祝璞玉只能想到這個可能了。
廖裕錦不希被找到,甚至不惜為此斷了和邢的聯系,他會去求溫敬斯幫他掩藏行程倒也不奇怪。
這個提議應該正中溫敬斯下懷,溫敬斯自然會如他所愿,把他行蹤藏得好好的,人送得遠遠的。
祝璞玉抿住了。
雖然邢之前有跟說過廖裕錦的決定,但祝璞玉仍然無法在這種況下眼睜睜看他不治亡。
祝璞玉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思考,之后便給邢發了一條微信。
祝璞玉:【方便的話,回我一個語音電話。】
過了三分鐘,邢的語音通話就來了。
祝璞玉戴上藍牙耳機,語音一接通,就開門見山地同他說:“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那邊的邢的口吻立馬張起來:“哪里?”
“后天下午他從南郊機場離開,是溫敬斯的私人飛機。”祝璞玉將周清梵帶來的消息告知邢,“他為了躲我,找了溫敬斯幫忙。”
邢陷了沉默。
祝璞玉:“后天下午你跟我一起過去,不管他聽不聽,我都——”
“溫敬斯為什麼要幫他離開,你想過麼?”邢的關注點忽然歪了。
他這問題一出,祝璞玉都被問懵了:“啊?”
邢:“你不覺得奇怪麼,江佩矜是溫敬斯的姐姐,他為什麼要幫廖裕錦離婚,還這麼慷慨地幫他藏行蹤、用私人飛機送他離開?”
祝璞玉:“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不覺得這件事有邏輯上說不通的地方。
溫敬斯男人的占有作祟,怕廖裕錦留在南城和舊復燃,所以想辦法把他弄走,順便還跟做了一筆易,怎麼都不虧。
邢:“你難道沒想過,他為什麼這麼想讓裕錦從你面前消失麼?”
祝璞玉:“這還用想?我是他老婆。”
邢:“……聽你這意思,他是很你了。”
“打住,咱們能不能聊正事兒?”祝璞玉及時地把話題拉回來,“后天下午四點,咱們南郊機場見吧,先掛了。”
“等等。”邢攔下。
祝璞玉:“怎麼了?”
“你現在……”邢像是在猶豫,斟酌了許久,才問:“你對溫敬斯,是什麼覺?”
祝璞玉:“沒什麼覺。”
邢:“你喜歡他麼?”
祝璞玉:“……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右眼皮都被邢詭異的態度刺激得跳起來了,“是出什麼事兒了麼?有話直說。”
“沒什麼事兒。”邢深吸了一口氣,“我就是在想,如果你能跟溫敬斯離婚去找他,他說不定還有活下去的念頭。”
祝璞玉:“……”
“考慮一下麼?”邢笑了笑,“這肯定比你說破勸他有效果。”
祝璞玉直接掛了電話。
公寓,邢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忙音,角的弧度一點點消失。
他往前走了幾步,將手機放到茶幾上,了干的眼睛,往后坐到了沙發里,陷了深思。
溫敬斯迫切地想要送廖裕錦離開,是不是代表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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