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在傍晚六點出頭的時候接到了褚京識的語音通話。

特意去了臺才接聽，“京叔。”

褚京識：“有事找我？”

祝璞玉“嗯”了一聲，“想再讓你幫我找個合適的醫學專家。”

褚京識：“這次又是為了替溫敬斯還人？”

“不是。”祝璞玉抿了抿，“是替我自己。”

褚京識：“嗯？你欠了誰人？”

“廖裕錦。”祝璞玉有些艱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褚京識有些意外：“他？”

祝璞玉：“之前有一些事我沒有跟您說。”

并非刻意瞞，只是不希褚京識為這些沒必要的事心：“當年我出事兒……不是意外。”

褚京識的聲音頓時沉下來：“祝方誠？”

祝璞玉：“現在不確定他知不知，但李軍、李靜和祝星盈是板上釘釘。”

說，“他們派人拍了照片，那些照片原本是要賣給的，后來——”

“是廖裕錦替你理的那些照片麼？”褚京識這般聰明，有些話無需祝璞玉事無巨細地說，他從前后文便能推測出來。

只是……據褚京識對廖裕錦了解，他似乎沒有這樣的能力。

后來祝璞玉說的話也印證了他的想法。

褚京識聽到祝璞玉說廖裕錦因為照片被迫和江佩矜結婚的消息之后，深唏噓。

他沉默良久后，問：“還他麼？”

“我不確定。”祝璞玉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很，恨了他那麼多年，突然發現他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京叔，你覺得我該用這麼態度對他？”

就算廖裕錦當初做的事有苦衷，但的痛苦和失也是真實存在過的。

難道現在真相揭開了，知道他的“付出”之后，就等一比一抵消了麼？

別人或許可以，做不到。

褚京識聽出了祝璞玉話里的迷茫。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用這種語氣說話了。

經過這些年的培養和歷練，已經了事事都能獨當一面的人，再也不會像剛被他帶到邊時那樣敏、脆弱、迷茫。

可現在又遇到了難倒的事。

褚京識放了語氣，像當初開導時一般，緩緩地說：“遵從自己心的判斷，不要用他的付出來綁架自己，他的犧牲和付出，和他對你造的傷害，都是客觀存在的。”

“不管是你想通了要繼續他、或者是你沒辦法放下恨，都可以，都很正常，沒有應不應該。”

褚京識的聲音搭上他說出來的話，有一種能讓人安定下來的力量——祝璞玉這些年跟在他邊學到的東西，比之前那些年加起來還要多。

祝方誠之前只顧著扮演“慈父”，對看似寵溺，但沒有真正教過什麼東西；

而莫月出因為格過于單純好，也很難讓認識到多面的世界。

祝璞玉是在認識褚京識以后才明白什麼“挫折教育”——不是制造挫折，是如何應對挫折。

“我明白了，京叔，謝謝你。”祝璞玉說，“我再好好想想。”

褚京識：“不管你做哪種選擇，你都會幫他治病，這是你堅持的決定，否則你也不會聯系我。”

他笑著說，“所以，你并沒有不知恩圖報，別給自己那麼大道德力。”

——

祝璞玉和褚京識通完電話之后狀態放松了許多。

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沒消停幾個小時，短暫平靜的生活又被一條八卦消息轟炸了一灘爛泥。

當天深夜十點半，某個社平臺上擁有千萬的八卦大號發了一條微博，指名道姓地寫出了“溫敬斯妻子疑似出軌其表姐夫廖裕錦”，并配了一系列的照片。

第一張就是溫敬斯、祝璞玉、江佩矜和廖裕錦四個人的關系圖。

第二張是他們幾個人之前在江佩矜和廖裕錦結婚周年紀念上的合影。

而剩下的圖，全部都是祝璞玉和廖裕錦上午在醫院電梯口的照片。

連拍的。

有廖裕錦推椅的，還有他蹲下來握著小的。

側面的抓拍顯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雖然看不清彼此的眼神，但看過照片的人都能到兩人之間曖昧的氛圍。

溫敬斯和祝璞玉公開之后便一直備關注，之前秀恩還上過好幾次熱搜，江佩矜和廖裕錦的婚姻也是一段佳話。

而這件事發生的背景又是在溫家。

四個人之間這關系，徹底引了輿論。

新聞是尤杏先看到的，將手機拿給祝璞玉看的時候，消息已經沖上了熱搜榜一，后面跟著一個“”字。

評論區更是什麼話都有。

但這都不是重點。

祝璞玉剛看完新聞，溫老爺子的電話就來了。

祝璞玉調整了一下坐姿，了跳躍不斷的眼睛，接起了電話：“爺爺。”

“愿愿，你今天去醫院復查了是嗎，醫生怎麼說？好點兒沒？”溫誠堯商很高，并沒有上來就直接問新聞的事。

但他提了醫院，祝璞玉很清楚他的目的。

“好些了，再休養一陣子就好了，”祝璞玉先回答了他的問題，隨后又主對溫誠堯道歉，“爺爺，對不起，當時姑媽讓姐夫帶我和朋友去休息，我朋友臨時去樓下買了點東西，沒想到就被有心人拍了。”

眼下這個階段，祝璞玉是不可能主承認和廖裕錦的那段“過去”的。

倒無所謂，但廖裕錦那邊不行。

一旦溫家知道了，廖裕錦今后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他現在在溫家，已經很憋屈了。

溫誠堯：“我就知道肯定是有心人拍的，爺爺只是擔心你的，看照片，你的好像不舒服。”

祝璞玉當即便反應過來，溫誠堯可能是要解釋廖裕錦蹲下來握著小的照片。

作為溫家的話事人加長輩，提出這樣的要求也無可厚非。

祝璞玉順著他的臺階下來：“是的，當時筋了，姐夫也被嚇到了。”

“爺爺您也知道，我和敬斯結婚，祝家一直都不甘心，想必這次也是他們的策略之一，”態度誠懇，“是我給家里添麻煩了，佩矜姐那邊還好麼，我去給道個歉吧。”

“也好。”溫誠堯應了下來，“就明天吧，我去接你，陪你一起去。”

祝璞玉：“好的，那辛苦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