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矜說完了這句話之后，閉上了眼睛，頭朝一邊偏了過去，微微抖。

溫敬斯面復雜地看著，許久沒有說話。

艷照。

這件事，祝璞玉并沒有跟他提過。

但照片應該不是和他那個時候被拍的，否則早就被老爺子理干凈了，本不會有機會流出去。

那也就是說，在他之前，祝璞玉還經歷過另外一番“辱”。

意識到這一點，溫敬斯的手收，不知不覺握了拳頭。

“你先好好養吧。”溫敬斯沉默許久，才對江佩矜說：“這件事，我會繼續替你查。”

“但是，姐，”溫敬斯略作停頓，“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你們之間的問題不在別人。”

“你好好休息，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溫敬斯點到即止，沒有說太多，替掖了掖被子便起離開了。

從江佩矜的病房出來之后，溫敬斯并沒有直接折回去找祝璞玉，而是去了一趟天臺。

時值三月，北城的風還很冷，天臺尤其。

涼風讓人的大腦和思路都變得無比清晰。

溫敬斯站在圍欄前眺著遠的高樓，腦海里迅速過著江佩矜之前的話。

廖裕錦當年突然“失聯”，以及祝璞玉口中的“嫌棄”，都是事出有因——廖裕錦是為了保全祝璞玉的名聲才做出這個選擇的。

可以肯定的是他這些年都沒有放下過祝璞玉，而他這次選擇逗留在北城，也是因為發現了當年祝璞玉被下藥的事和祝方誠有關。

他想要弄清楚，想要替解決問題。

而祝璞玉那邊……

倘若知道了廖裕錦當年的“苦衷”、倘若知道他是那個強干的“畜生”、倘若知道江佩矜對廖裕錦的“威脅”，會如何抉擇？

可能不會選擇和廖裕錦重歸于好，但一定會和他一刀兩斷。

誠如陸衍行所言，這世上沒有不風的墻，越想瞞的事暴得越快，就算他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阻止真相浮出水面。

殊死一搏的辦法，就是讓祝璞玉上他。

是個很不公平的字眼，因為提到的時候，理便自退居二線，原則和底線也會漸漸變得模糊。

但憑溫敬斯對祝璞玉的了解，上他的可能低得不能再低。

所以，他給自己留了釜底薪的最后一條退路。

溫敬斯收回目，垂眸，指節分明的手指整理了一下領口，隨后轉離開了天臺。

——

溫敬斯來病房之后，尤杏就先撤退了。

祝璞玉坐在椅上，手里捧了一盤葡萄，隨口問他：“你姐怎麼樣了？”

溫敬斯沒回答，拖著椅子在祝璞玉邊坐下來，垂眸看了一眼盤子里的葡萄，“好吃麼？”

祝璞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摘下來一顆送到他邊，“喏，自己嘗嘗。”

溫敬斯張吃了一顆，咽下去之后又說：“沒嘗出來。”

祝璞玉笑了一下，又連著喂了幾顆：“現在呢？”

溫敬斯盯著的，深邃的眼底著強烈的侵略，“還是沒嘗出來。”

祝璞玉摘了一顆葡萄含到里，一只手著他的臉低頭，對，將葡萄的一半送到了他里，牙齒輕輕地叼住，咬下去。

溫敬斯雙手按住的后頸，將葡萄徹底咬破，然后去吸的瓣。

一顆葡萄吃完，祝璞玉下上都沾了甜。

溫敬斯心地遞上了巾。

祝璞玉完和下之后將巾一丟，歪頭看向溫敬斯：“滿意了？”

溫敬斯：“我說不滿意你還喂麼？”

祝璞玉：“溫總，耍小子這種事太頻繁了就不可了。”

剛才已經很慣著他了。

而且，這次見他，還有正事兒要問的：“今天陳助拿文件過來給我簽字了。”

溫敬斯：“嗯，有什麼問題麼？”

祝璞玉：“過戶稅務的手續為什麼是二月？”

溫敬斯：“就是你想的那樣。”

祝璞玉：“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在我們兩個冷戰的時候做這種事？你一開始就是想把房子直接弄到手過戶給我的吧？”

“你用什麼辦法讓祝方誠簽字的？給他錢了？”祝璞玉比較關心的是這個況。

祝方誠不會主放棄莫家莊園，除了打司之外，大概得給他高出市場幾倍的價格才能讓他搖。

“我想要找到把柄威脅他，很容易。”溫敬斯淡笑著說，“我和京叔不一樣，在北城，我有能力讓任何人妥協。”

溫敬斯是以很平靜的口吻說的這句話。

這話若是別人說了就會顯得像是在吹牛，但溫敬斯說出來卻給人一種游刃有余的覺。

他的確是有這樣的本事。

祝璞玉：“你有他的把柄？”

溫敬斯點點頭，“想要？”

他說，“等你上我，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溫敬斯這話一出，兩人之間的氣氛馬上變得從談判變了談說。

祝璞玉看著他投過來的目，猛地想起了尤杏之前的話——難道溫敬斯真的上了？

否則真的想不通他為什麼天天跟扯這一茬。

“如果我不呢？”祝璞玉巧妙地避開了他的問題，“算咯，反正我自己也有能力打垮他。”

溫敬斯勾勾角，“我還可以強迫你我。”

祝璞玉聞言，給了他一個快要翻到九霄云外的白眼：“這世界上能威脅我的人還沒出生。”

之前的一些事，妥協，是因為無傷大雅，也是因為溫敬斯沒鬧到的臨界點。

如果真的忍無可忍，破罐子破摔也會離婚。

反正奪回恒通這個最大的目標又不需要他的幫助。

“等過戶完，祝方誠一家就會搬出去，”溫敬斯話題一轉，“如果你想翻新，可以現在開始聯系設計師了。”

祝璞玉：“你見過他們了？”

溫敬斯：“會有專人通知他們。”

祝璞玉點點頭，也是，溫敬斯時間這麼寶貴，估計也懶得去專門和祝方誠面，“這次的事謝了，下次你姐如果還需要輸的話再找我，免費。”

這句話又恢復了談生意的態度。

溫敬斯無奈地看著，“不會有下次了。”

祝璞玉：“所以你姐好多了麼？”

溫敬斯：“可能還得住院觀察一個多月。”

祝璞玉咋舌：“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