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在洗澡的時間哭了十幾分鐘，宣泄完緒以后好多了。

腳不方便，祝璞玉扶著墻干了，坐在馬桶上穿的服。

低頭看到腫起來的腳踝時，祝璞玉被丑到了——的腳踝原本是很纖細的，現在已經腫了饅頭。

是該去醫院看看了。

祝璞玉剛穿好服，就聽見了外面的敲門聲：“洗好了麼？”

隔著門板聽見廖裕錦的聲音，祝璞玉深吸了一口氣，扶著旁邊的洗臉池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浴室門前。

剛打開門，廖裕錦便攙住了：“我先扶你去沙發，你家里有沒有冰塊？腳冰敷一下會好很多。”

祝璞玉沒理廖裕錦，等坐到沙發上了，才對他說：“你現在可以走了。”

廖裕錦沒有，停在原地盯著：“莫姨的祭日，他不陪你一起？”

祝璞玉：“……你有完沒完？”

廖裕錦：“你們吵架了？”

祝璞玉：“我和他怎麼樣都用不著你來關心，我今天讓你送我回來是因為不想浪費時間，差不多就行了，你能不能別……”

“那天晚上你出事，是祝星盈做的。”廖裕錦話鋒一轉，忽然聊起了這件事，“我查過酒店的監控，是的人給記者帶的消息。”

廖裕錦的目始終沒有離開過祝璞玉的臉，他很快就發現，祝璞玉聽到這些之后并沒有特別的反應：“你早就知道了？”

祝璞玉：“知道這種事很難麼？”

聳聳肩膀，“知道我喜歡過你，又不得我趕出點丑聞被溫家掃地出門的人，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故技重施罷了。”

廖裕錦的重點都放到了“故技重施”四個字上。

簡短的一個詞，背后卻包含著無盡的信息量。

廖裕錦的目開始變得復雜，有驚訝，震撼，言又止。

祝璞玉看到他復雜的神，嗤笑了一聲，坦然說：“當年我被人強，就是他們的手筆，沒什麼可驚訝的。”

“所以，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關心我的死活，就離我遠點兒吧，下次我不一定還有這次的運氣。”

廖裕錦：“那你沒想過去查清楚麼？”

祝璞玉：“查什麼？”

無所謂地攤手，“事已經發生了，我查到他們給我下藥的證據又如何？還不如直接搶回恒通，看他們敗名裂、一無所有爽快。”

下藥最多也就判幾年刑而已，證據不充足的前提下幾年都判不了，搞不好推個李軍去做替罪羊，祝方誠和李靜母就了。

浪費時間去查這些，屬實沒必要，恒通才是的重點目標。

廖裕錦被祝璞玉的態度刺得說不出話來。

他盯了很久，然后坐到邊，一把握住的手。

祝璞玉要出來，他卻握得更了。

祝璞玉：“有完沒完？”

“你可以發泄。”他說，“對不起，如果我那天晚上早點出現，就不會——”

“你現在說這麼多馬后炮的話有意思麼。”祝璞玉打斷他，“當時嫌棄我臟了的人是你。”

廖裕錦：“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代。”

祝璞玉譏誚一笑：“怎麼代？找出來那個男人把他送進去？”

廖裕錦哽住。

“你覺得這算給我的代麼？”祝璞玉直視著他深邃的雙眼，“我恨他，但我更恨你，就算你把他碎尸萬段也沒用了，這是兩碼事兒，你沒必要浪費這個力。”

滴——

伴隨著祝璞玉話音落下，客廳的防盜門突然傳來了輸碼的聲音。

祝璞玉聽見這個聲音之后腦海中警鈴大作，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將手從廖裕錦手中了出來。

祝璞玉想要讓廖裕錦起來滾開的時候，為時已晚。

“姐夫怎麼在這里？”溫敬斯踏客廳，視線掃過沙發上挨在一起的兩個人，似笑非笑，“愿愿，你跟姐夫私下走得這麼近麼？”

祝璞玉腦仁開始疼了，腦瓜子嗡嗡響。

剛剛碼鎖有靜的時候就猜到來人是溫敬斯了——除了他之外，沒人知道這里的碼。

雖然之前已經把這段關系擺在臺面上談過了，但這麼被撞個正著實在是……

祝璞玉頭疼之際，廖裕錦已經開口回應了溫敬斯的話，“不舒服，我送回家。”

廖裕錦沒有解釋他們私下為什麼走這麼近，他回應的態度雖然還過得去，但平靜的態度下面都是翻涌的暗。

溫敬斯笑著往祝璞玉面前走了一步，“不舒服怎麼不和我說？”

祝璞玉拉住了溫敬斯的胳膊，笑著說：“我今天出去辦點事，剛好上大雨，車鑰匙掉了，手機也沒電了，聯系不上人，幸好姐夫路過看到我捎了我一程。”

一鼓作氣解釋了這件事，隨后又看了一眼廖裕錦，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添了。

“哦，是麼。”溫敬斯照舊是諱莫如深的表，“那就辛苦姐夫了，我姐在家等你，早點回去吃飯吧。”

這后半句，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但凡有些商的人都聽得懂。

廖裕錦自然也懂。

這時，祝璞玉又給他使了個眼。

廖裕錦會意，握了握拳頭，從沙發上起，“既然敬斯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照顧好。”

溫敬斯：“姐夫的提醒多余了，我妻子我自然會照顧好，倒是你——”

他意有所指，“把關心我老婆的力分一些給佩矜姐，應該會很開心。”

溫敬斯這句話，等于是把廖裕錦對祝璞玉的心思都破了。

而廖裕錦也心知肚明。

那天晚上溫敬斯后來出現在酒店房間的時候，他就猜到溫敬斯多半知道了他和祝璞玉的那段過去。

但他并未擔心溫敬斯去告訴江佩矜。

——

廖裕錦離開已經有三分鐘有余。

祝璞玉保持原位坐在沙發上，溫敬斯在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了下來，視線迫著。

四周空氣的流速似乎都放慢了，氣漸漸拉低。

這是一場無聲的博弈。

最后，沉默由溫敬斯打破：“沒什麼要和我解釋的麼？”

祝璞玉不喜歡他這種審訊犯人的口吻：“剛才我說過了。”

雖然說得太客套，但也沒騙人：“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反正事已經發生了，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