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臺上的化妝品也散落著,當時季舒楹離家得匆忙,隨便拉開屜裝了一包沒拆封的化妝品們就帶走了,如果在,同意的況下,阿姨會在打掃衛生時收納,保持整潔,但不在,知曉習慣的阿姨們都不敢。
門被敲響,季舒楹說了一聲“進”。
“楹楹小姐,要吃點什麼喝點什麼嗎?”阿姨怕打擾季舒楹的私空間,門口只出一條,溫聲道,“廚房里溫的有湯,還有睡前安眠湯。”
季舒楹晚飯顧著跟鐘士聊天了,沒吃多,但此刻也不,只要了碗睡前甜湯。
洗完澡,換了真睡,舒舒服服回到床上。
床頭柜上擺滿了一排各式各樣的玲娜貝兒和星黛公仔,或高或矮,或大或小,參差地站了一排,像一個小家族,有的是自己買的,有的是媽媽送的,C位那只是林真真從國外幫帶回來的限定版,圣誕、新春、夏日、萬圣……琳瑯滿目,款式不同,淡藍的蝴蝶結發帶,紅白相間漂漂亮亮的小服,戴的帽子和細節裝飾也不一。
季舒楹取過最喜歡的一只,抱在懷里蹭了蹭,聞到了悉的、屬于公仔獨有的面料味道,油然而生一種親切。
回到自己悉的空間,那種回家的不適應和陌生,消散得干干凈凈。
季舒楹拿過床頭充電的手機,終于有空看消息。
班級群里,第一條置頂便是關于領取畢業證結業證、以及畢業典禮時間安排的通知。
季舒楹看了眼時間,在兩周后的周五上午九點,地點是學校最大的場上,忽而有些畢業的惆悵和失落。
研二的課了很多,下半學期大家基本都忙于畢業論文和實習,季舒楹很早就搬出來住了,除了前面畢業答辯回校過一次,已經好多天沒
回學校了。
瀏覽完一些重要的消息,鬼使神差的,點進于惠之前轉發給的KS律所招聘啟示里。
季舒楹劃到最下面的實習生那一欄,看著JD(職責描述)。
不管大小所,對實習生要求的工作職責大同小異,無非是協助團隊去起草、審核、校對一些法律文件,幫忙進行案例檢索,法律分析,理案件資料,涉及到文書工作,做些助理律師的活計,都是一些比較瑣碎的事務。
但KS是個大平臺,肯定有機會接到更多夯實的案件,季舒楹能有機會參與到,之前杜律本不讓加的案件研討會。
再往下,是職位要求。
相比普通的律所,KS的要稍微嚴格一些,必須是國外知名院校法學專業的,五院四系優先。
這點,季舒楹并不擔心,的條件滿足一切最基礎的門檻,老師曾說過的法學基礎算是比較扎實的一批,缺的只是實踐鍛煉。
……
季舒楹看完,投遞簡歷的截止時間是今晚12點,想了想,還是投遞了一份簡歷。
杜律明顯不打算留用,像一顆隨時會引燃的炸彈,季舒楹要騎驢找馬,為自己留一條后路。
S市的大小所那麼多,不喜歡君德的氛圍和環境,換一個便是。
KS錄用與否,面試都是一次彌足珍貴的經歷。
沒多久,家里的阿姨就進來給季舒楹送睡前小甜湯,在保溫壺里,剛出爐的,冒著熱氣。
慢吞吞喝了一口阿姨做的牛銀耳湯,熱乎乎,甜滋滋的,一下子,被季舒楹前面強下去的困意就泛上來了。
這兩天有些嗜睡,今天差點在車上睡著,前面八點多的時候也有些犯困,但在鐘冰琴面前,怕出破綻,一直不斷地喝水保持清醒,強撐著到了現在。
哪怕困,季舒楹也沒忘記自己的好奇心。
指尖停留在聊天框里,季舒楹迫不及待地給裴遠之打了視頻電話。
等待接聽的時間漫長無比。
另一邊。
京市,洲際酒店。
整個團隊幾天下來二十四小時的高強度運作,也得到了回報,收購案很順利,經過接連不休地磨,雙方達了初步的一致,大的方向和金額范圍已經定下來了,剩下的是一些條款的細節,細枝末節的磨合。
推進順利,眾人今天得以提前下班。
回到酒店時,還不到十點鐘,四五天來,第一次這麼早下班,一個個都疲倦中難掩興。
“今晚終于可以十二點前睡了!”
“明天可以睡到八點再起床了,……”
“這兩天到跑,腳后跟都給我磨破了。”
行政套房里。
裴遠之洗完澡出來,慣例在窗邊打開筆記本,一杯冰威士忌放在桌上。
對他來說,晚上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只是沒過十分鐘,放在旁邊的手機振起來。
裴遠之瞥了眼,是季舒楹打來的視頻電話。
而眼下,再過十五分鐘,還有一場線上會議。
在掛斷還是接通中思量,裴遠之眉心微折,還是點了接通。
下一秒,一張放大的臉占據了屏幕中間。
“裴遠之!”
人未看清,聲先奪人。
清悅耳的聲,上揚的語調,經過電子設備的理,浸著繾綣糯,像是有些犯困,帶著微重的鼻音。
裴遠之側頭看去。
屏幕里的背景有些陌生,似乎正側躺在床上,烏發傾斜下來,似綢緞般如水,蓋住半個乎乎的枕頭,屏幕下面的一角有個白的公仔耳朵,很搶鏡。
床頭和的壁燈散發著昏黃的暈,映出一張黛未施、干干凈凈的小臉,漂亮的荔枝眼仿佛會說話。
收回視線后,裴遠之將手機放在一旁的ipad支架上。
季舒楹側躺在床上,手機就放在旁邊的枕頭上,半立著。
接通后,反而有些張起來,好奇地看著屏幕那邊。
似乎是在酒店里,燈線昏暗,這個角度,季舒楹只能看見上方半鏡的小半張下頷,線條鋒利而又利落。
往下,卻不是平日慣常的冠楚楚,沒有穿襯衫,而是穿著睡袍的上半,脊背拔,領口松松,出飽滿微凸的結和平直的鎖骨。
不復平常的冷淡,反而泄出幾隨意。
一片大好男。
其余的大部分畫面,被薄鍵盤和黑胡桃木的桌面占據。
看不到筆記本上的屏幕容,也看不到裴遠之上面的臉,私都被保護得很好。
畫面昏黃,是線暗特有的低飽和度,模模糊糊,影影綽綽,更顯得神。
“還沒睡?”
季舒楹還在打量的時刻,裴遠之開口了。
隨著這句話落下,屏幕里出現一只手,明顯屬于男的大骨架,握著鼠標,著。
冷白的手背下,葉脈似的薄薄青筋,骨節清晰,充滿了力量,更加。
鼠標點擊的聲音接連響起,和著淺淡均勻的呼吸聲,織白噪音。
初夏的夜晚,暖浮,氣氤氳。
季舒楹目停留在結上的那顆小痣,微默的幾息,明明剛喝過甜湯,卻又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勉強扯回思緒,回想起自己的來意,開門見山地問:“你到底跟媽媽說了什麼?”
不怪乎好奇,顧柏晏都是被審判過幾,才勉強過了爸媽那一關,當時媽媽擔心被騙,愣是將顧柏晏的背景、檔案、家中幾代人都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作犯科或者別的不好事跡,才松口的。
而今晚,這麼短的時間,都懷疑裴遠之給鐘士灌了什麼迷魂湯。
“說了正事。”
裴遠之視線未曾離開眼前的筆記本屏幕,惜字如金。
季舒楹扯了一下被子,將自己半張臉埋在被子里,額頭輕輕蹭了幾下的真被,甕聲甕氣道:“你不會說我壞話了吧?”
“……”
這種稚的問題,裴遠之懶得回答。
但季舒楹不甘無聲的沉默,又繼續問:“你說了要等出差回來才能正式上門之后,我媽媽當時什麼反應,沒生氣嗎?”
“沒有,伯母很善解人意。”
這個‘善解人意’,怎麼越聽越奇怪。
季舒楹選擇地忽略掉這句有點刺耳的詞,又繼續問:“那媽媽問你家庭況了嗎?”
“嗯。”
裴遠之應了一聲。
“那你都說了嗎?”
“嗯。”
“沒有起疑嗎?”
“嗯。”
“……你肯定是在敷衍我!”季舒楹沒問出什麼有效的消息,有些不滿,指尖著懷里公仔趴趴的大耳朵。
“沒有。”
“就有!”季舒楹音量比之前還要大。
裴遠之停下作,看向屏幕,“怎麼才不算敷衍?”
“把我和伯母的談整理出一份書面記錄給你,就不算敷衍了?”
季舒楹眨眨眼,跟他對視。
再遲鈍,也能從裴遠之微擰的眉頭中讀出一些不耐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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