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遠之把他下午講的容,用高度總結概括的話又簡單講了一遍,二十分鐘的容直接濃三分鐘。
走之前,季舒楹又問:“你說的可以錄音轉文字的件,能不能把安裝包發給我?”
裴遠之抬眼,眼神仿佛在說:下載件你都不會?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季舒楹說。
“行。”
裴遠之指尖在鍵盤上點了一下,而后擰起眉,“你把我拉黑了?” !
季舒楹才想起這茬。
忘了把裴遠之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等等——
季舒楹忽而睜大眼睛,不可置信:“你都沒發現我拉黑你了嗎?”
裴遠之反問:“什麼時候拉黑的?”
季舒楹回憶了一下。
也就是意味著,在早上裴遠之轉賬之后,到現在,過去了整整十二個小時,他都沒發現他微信被拉黑了!
晚上裴遠之打電話問在哪時,也是直接撥的電話號碼而不是微信電話。
很合理,但是又很荒謬。
看在他前面這麼配合口述的份上,季舒楹點開界面,把裴遠之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你什麼時候拉黑的?”裴遠之又問了句。
“忘了,可能是不小心到了?我哪里記得這些。”
季舒楹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生形象地詮釋了什麼做用完就跑。
回到房間,季舒楹先接收件,再將錄音轉文字。
裴遠之咬字清晰,發音標準,件轉換出來的文字竟然準得可怕,沒有一個字的錯,可以直接用。
季舒楹隨手將容粘上去,再隨便添幾句自己的想,一篇學習報告參后,就這麼完了,前后不到三分鐘。
真是糊弄學大師。
滋滋地欣賞了一下自己格式完容盈的學習報告,季舒楹將文檔發到指定郵箱里,想了想,又順手將其他沒用到的容轉發給了隔壁工位的生。
那邊生正在到打電話問筆記,沒想到忽而收到季舒楹發的容。
打開來一看,而后欣喜——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禮包。
【!!!!謝謝舒舒!嗚嗚嗚嗚你真好】
【哇靠這麼全面的容!!我找了好幾個都沒找到這麼全的】
【不過小舒你前面不是說你也沒記嗎,哪里來的這麼全面富的筆記?還這麼清晰[好奇][好奇]】
季舒楹莫名有些心虛。
總不能說,主講人就在邊,直接讓本人給又講了一遍吧?
打字:【剛好有認識KS的朋友,找他們要的】
【這個版本只有我這邊有,不準分給其他人哦。】
想了想,季舒楹又頗為記仇地添了一句:【特別是趙昕妍】
生回復得很快,小啄米一般:【好的好的,知
道啦,絕對保,不會給其他人的】
【謝謝舒舒!】
理完這些事,季舒楹開始每天雷打不的晚間護理。
水眼霜華涂上,又開始抹,溫暖干燥的被窩也染上甜的玫瑰香氣。
雨聲綿綿,極其催眠。
季舒楹側頭,臉埋在的枕頭上,困意似有若無,忽而想起小時候的一次下雨天。
那時候十一歲,剛剛小學畢業的那段時間,記得那個暑假,父親忙著家族事務,經常很晚才回來,陪的時間也了很多。
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后,媽媽陪哥哥去參加了一個競賽,家里有兩位阿姨請了假,暫時只留下了自己和另外一位負責做飯的阿姨。
季舒楹自己玩得正嗨,阿姨跟說出門采買時,頭也不抬地點了點頭。
夏日的暴雨來得猝不及防,前一秒還是風和日麗,下一秒忽而天沉,狂風大作,雨勢浩大,仿佛末日馬上來臨。
別墅有地下兩層,地上四層,白天有人時熱鬧、喧嚷、有條不紊,極盡奢侈華。
沒人時,還是沉沉的下雨天,對于十一歲的季舒楹來講,就顯得有些太大、太空了。
每一扇閉的房門,每一個家的視野盲區,都讓人有些骨悚然。
季舒楹了,想找點吃的,剛好房間里的零食吃完了,便穿著拖鞋準備下樓去一樓。
樓梯走到一半,繁復旋轉的階梯往下,卻看到大廳那邊高掛的華水晶燈一閃一閃的。
又啪嗒一聲,斷了電。
大廳那邊頓時黑了一半,只留旁邊茶室和餐廳的燈亮著,嚇得季舒楹的胳膊上的皮疙瘩都起來了。
怎麼會斷電?還是燈壞了?
……等等,不會有人潛進來了吧?
季舒楹想起最近發生的一起闖別墅搶劫案,一家三口連同尚在襁褓的嬰兒都沒有幸免……
想象力富,自己腦補,把自己嚇得魂飛魄散,臉慘白地轉就往樓上跑。
恰好一聲閃電劃過,雷聲轟鳴,本就懸空繃的心,一個沒留意,‘啊’的一聲,不小心從樓梯上絆倒,打碎了樓梯轉角放著的一只宋代汝窯天青玉壺瓶。
好在去醫院及時,醫生也醫高超,季舒楹被劃到了腳踝,側留下了一塊指節大小的傷疤,比起旁邊的白皙,那塊要的皮只是要稍一些。
位置也很不顯眼,除非自己刻意去看,其他時候基本無人看見。
想起小時候的一切,季舒楹默默地往被窩里了,被子蓋得更了。
后來,但凡下雨打雷天,媽媽都不會出門,會陪著。
好想媽媽……
就在這時。
轟隆隆!
一道閃電疾風般地劃過,照亮大半個天空,映得黑幕的天空如同白日般,灼灼發亮,剎那間,模糊白天與黑夜的界限。
同時,也映照出,一張略微泛白失的面孔。
……
安靜的書房。
時針剛過十點鐘,會議結束,裴遠之理完事務,又將晚上談的那件事敲定。
就在此時,窗外忽而劃過一道閃電。
天雷滾滾,像是在整個S市的上空炸開來,原本黑的天空都被照亮,像被一道鋒利的白刃劈開來。
裴遠之分了一縷神,看了眼窗外。
被照亮的黑暗天空再度漸漸合攏,又恢復了濃稠的黑。
雨聲卻更大了。
似洪水倒灌。
夏夜多雨,但這樣聲勢滾滾的雷還是罕見,連綿不息。
又一道巨雷劈下。
好友群里也炸開了鍋。
【臥槽本來都要睡覺了,剛才那道雷直接給我嚇醒了!】
【好嚇人,不敢玩手機了。】
【好大的雷,剛才電視都滋啦了一下。】
【心臟病都差點給我嚇出來……】
【這麼大的雨,看了下天氣預報,接下來幾天都是,周末豈不是打不球了?】
裴遠之掃了一眼朋友群里的聊天,又抬杯,薄微啟,啜了一口。
冰涼的酒漫過齒,冷冷的,提神,有助于神集中;酒卻在進一步揮發,浸潤神經。
口順淡雅,很淡的木質香氣,后調有巧克力的醇香,揮之不去。
裴遠之卻忽而想起另一種味道。
甚至他的指腹,都還殘留著那一抹香氣,清甜,像被雨淋過的花果。
那種香氣似從本滲出來的,滾著水珠,像霧一樣朦朧,捉不住,卻愈發想要捉住。
他眸斂了斂,正要繼續忙,卻忽而聽到客廳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個點,還沒睡覺?
裴遠之擰了擰眉,還是起,打開門。
客廳和廚房的燈都被打開了,亮灼灼,映得如同白日。
他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纖細影。
黑發綢緞似的散落在臉頰兩側,更襯得那張未施黛的致面容像褪了一樣,蒼白如雪。
季舒楹上蓋著一件薄薄的毯,著毯一角,就這麼陷在沙發里,盯著電視。
電視上,正播放著一部經典英電影《怦然心》,講述男的故事,吵鬧又生機。
卻意外的安靜,一點別的響聲都沒發出。
像浩瀚大海上的孤島。
第24章 挲
裴遠之腳步停住,視線落在那道纖細的背影上。
幾息后,他轉回到書房。
從頭到尾,一點多余的聲響也沒發出。
季舒楹安靜地呆了一會兒,而后低頭拿出手機,來去,指尖落在通訊錄上顯示為媽媽的聯系人。
雷雨天能打電話嗎?
季舒楹有些迷茫。
窗外是藍調的夜幕,樹葉被風吹得窸窸窣窣。
雨水倒灌,朦朧而又冷郁的調,凄清得仿佛世界沉深藍的海底,只余一個人。
像是了的緒,小腹那里有種說不出的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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