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酸甜口，太甜膩的我一口都不會喝的。”

怕裴遠之點到不喝的浪費，季舒楹還是補了一句。

沒多久，服務員就端上來一小份甜品和一杯檸檬百香果茶。

瓷盤到胡桃木的桌面，很輕的脆響。

蔓越莓司康無聲地散著甜焦脆的味道，很人。

“我問過了，低糖低卡的甜品，孕期可以吃。”

在季舒楹開口發難前，裴遠之慢悠悠道。

接連幾次都被堵回去，季舒楹有點惱怒了。

“唉，好累好困，懷孕真的好辛苦，昨天孕吐嚴重沒睡好，現在沒力氣，連叉子都拿不起來，一點都不想……”

季舒楹說著，撐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模樣，指尖著小巧致的刀叉，玩弄著。

這個時候，稍微懂得看人眼的男人，都會說幾句好話，哄哄，期給個好臉。

“那你可以打包，等有力氣的時候再吃。”

裴遠之回復完工作消息，熄屏手機往旁邊一，說。

“……”

季舒楹太作痛，這個人，順著說句好話會死嗎？！

服務員上完飲品，卻沒離開，去而又返，將兩個紙袋遞給裴遠之，裴遠之示意給季舒楹。

季舒楹一臉茫然地接過，紙袋里的冰塊晃了幾下。

“我讓服務員多打包了幾份，等會你可以帶上去分給同事。”

裴遠之頓了頓，又道：“有力氣拿上去嗎？需不需要我給你個閃送？”

季舒楹：“……”

不了了。

如果人能擬化，那麼季舒楹現在就是一只將要炸的貓，飛機耳，只想用爪子把對面這個永遠三兩句給整得悶的男人撓花臉。

季舒楹不想談了，手想要拿過桌上的包就要走——

“等等。”

裴遠之摁住放在包帶的手。

男人寬大的手掌覆住細膩的手背，力度很輕，卻又似很重。

他掌心的溫度炙熱，干燥，兩人的手毫無遮擋地相，連帶著季舒楹指尖跟著都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干嘛？”季舒楹掙扎了一下，沒好氣地反問。

他每次做這種作的掌控都很強。

每次都在快要暴走邊緣的時候又摁住，安。

裴遠之的另一只手從旁邊的灰電腦包里取出一疊薄薄的資料，推過來。

“先看看，看完再走不遲。”

說著，他松了手。

什麼東西？

季舒楹眨眨眼，又有些好奇，疑地接過這一疊用回形針別好的文件，翻開。

薄薄的紙張，卻信息量很大。

白紙黑字，翻開，S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抬頭很醒目。

是一張個人檢報告。

姓名那欄，寫著裴遠之三個字，時間是今天早上，也就是說，

這份檢報告是剛出爐不久，甚至是加急了的。

給看檢報告干嘛？

季舒楹往后翻，后面接著個人征信網截圖、家族傳病史報告、不產產權復印件、銀行流水打印條、學位證書復印件……

學位證那頁，季舒楹停頓了下。

YuanzhiPei.

ThedegreeofDoctor……

哥特式花英文，最下面是校長簽名，以及紅的章。

欣賞了一下斯坦福大學的法學博士畢業證是什麼樣，季舒楹繼續翻閱。

紙張嘩啦啦而過，風聲短促，手溫熱，還散發新鮮印刷的油墨清香。

一系列資料，分門別類的排列好，干凈利落的排版，甚至細致到還有目錄標出的頁碼，比寫的論文還有清晰有邏輯。

季舒楹終于反應過來了，這是對那天說的家庭環境、教育環境、個人經濟條件的回應。

只是隨口一說，他搞得這麼正式干嘛？多嚇人，再說了，他不怕拿這些去做壞事嗎？

真是不了。

翻閱完，季舒楹簡短評價：“一般般吧，還湊活。”

說著，喝了一口熱乎乎的檸檬果茶，小臉瞬間皺一團。

好酸。

怎麼這麼酸。

揚手示意服務員過來，問能不能給點糖包，服務員點了點頭，又有些好奇地看了眼這兩個人。

俊男靚，畫面實在養眼，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想象被追求著瘋狂追的盛況，偏偏此刻還湊到了一起。

回島臺的時候，服務員沒忍住，先用手機拍了張照。

“即然你還算有誠意，那我也講講我的婚前條件。”

季舒楹接過糖包，沖服務員說了聲謝謝，豎起手指，“第一，如果你出軌，凈出戶孩子歸我，這點沒有異議吧？”

“首先，不會有這種可能。”

面對這個問題，裴遠之輕輕扣響杯沿，薄線條優，“其次，那如果你出軌了？”

“……怎麼可能。”

季舒楹加糖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一下整包放多了。

抬眼，瞪裴遠之，語氣驕矜，“我的眼很高的好嗎？不是隨隨便便什麼男人，都能被我看上。”

裴遠之角勾了勾，微抬下，示意繼續。

“第二，”季舒楹出兩手指，繼續道，“我不跟父母一起住，要獨居，這是條件。”

“嗯。”

裴遠之應了一聲，視線卻順著比的‘二’，下，落在的手腕上。

講話時小作很多，腕上戴了條珍珠手鏈，看得出珍珠品質極高，澤瑩潤，顯得溫婉斂。

好看，但是跟的風格不太搭。

向來是張揚的，明的，從這幾次穿著都能看出來，偏好鮮艷熱烈的。

而這條手鏈太過低調，有種格格不的違和。

裴遠之微微瞇起眼。

不是自己買的，那是誰送的？

“第三，婚戒、婚紗、婚宴的規格和設計，都由我說了算，你跟你家里的人可以提參考意見，但我可以不采納，擁有最終決定權。”

季舒楹豎起三手指。

說完第三條，卻沒等到裴遠之的回應，對方的眸似有若無地放在的手上。

“怎麼了？我手上有什麼東西嗎？”

季舒楹納悶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今天出門戴了很喜歡的珍珠手鏈，是媽媽結婚時的嫁妝之一，在22歲生日時送給的。

如果有一枚璀璨漂亮的鉆戒，戴在無名指上，應當比珍珠手鏈更搭。

如是想著，裴遠之收回了視線。

他抬杯喝了口咖啡，分明的結了兩下，才開口：“可以，你繼續。”

嗓音還是清清淡淡，將方才一閃而過的突兀念頭掩蓋得很好。

季舒楹眨眨眼。

慣例對男人的目很敏，但唯獨在裴遠之面前，什麼都捕捉不到。

“第四就是……”

繼續有條不紊地羅列著，邏輯清晰，語速勻緩。

季舒楹自覺跟裴遠之的討論進行得很順利，有商有量的，本沒注意到新進咖啡店的一行人。

趙昕妍等一行人吃完飯，準備來打包幾杯咖啡上去醒醒神，等待服務員做咖啡的間隙，眾人無所事事地靠著吧臺聊天。

忽而有人推了推趙昕妍的肩膀，語氣驚詫而又不可思議，“快看那邊！季舒楹怎麼會和……在一起？”

趙昕妍循聲去，旋即皺了皺眉。

兩個人，都很面，不是季舒楹又是誰？

再看對面清雋俊的男人。

沒忘記上次熱示好，卻對方毫不留地拒絕，尷尬了好幾天。

更不明白，一個剛實習的應屆生，一個風頭無二的紅圈所高伙，地位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怎麼會認識？

還如此和諧地坐在一起，畫面好得太過刺眼。

“這是什麼況？季舒楹怎麼會認識裴律？”

有人嘀咕道，說出了趙昕妍心底的疑問。

“是不是之前都是我們誤會了，季舒楹是真的家庭條件好，有法律資源，所以有底氣不加班，也能跟領導對著干，還很有錢？”

有人大膽猜測。

這個猜測讓趙昕妍心到煩躁，本來最近學業工作上都事事不順，一點都不想聽到季舒楹有關的好消息。

自認容貌能力條件跟季舒楹不相上下，卻偏偏什麼都被對方一頭。

憑什麼。

憑什麼？

“怎麼回事，我們過去問問不就好了？”

趙昕妍忽而開口。

“這、這不太好吧……”同事遲疑，“萬一季舒楹在跟人談事，或者約會呢？被我們打斷，脾氣又不好，萬一……”

談事，約會，也配？

趙昕妍心輕嗤，面上卻不顯，越看不慣，語氣反而越發溫婉和。

“我們只是關心關心而已，如果他兩認識，不正好？小季最近似乎很不舒服，讓朋友多關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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