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舊到生銹的鐵籠被拖拉到海邊。

冷澤川單手兜站在海邊，車燈發白的照在他上，在夜下顯得更加冷肅。

阿偉不忍心的回頭再次看向阿龍，就見阿龍沖他笑，那笑卻格外刺目，讓他的心跟著沒來由的疼。

他們明明是出生死了那麼久的好兄弟，現在卻要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要是舍不得，就去道個別。”冷澤川如同海水一樣冷冰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阿偉斂了緒，收回眼神，“對不起川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

他也不知道怎麼描述那個心，又不敢多說不該說的字，話到邊全咽了回去。

冷澤川余睨一眼阿偉，見他沒有任何行為，也沒究的意思。

他頭也不回的擺下手，后手下過去拉著阿龍胳膊，將他推進籠子里。

最后一口煙完，阿龍從里徐徐吐出那口煙，呼吸沉重的笑了下，還是那樣坦然。

腳下是撲哮著拍打他半邊的海水，正張牙舞爪的恐嚇著他，阿龍毫無容，任由幾個人把他連同籠子一起推進水里。

當海水蓋過頭頂那一刻，阿龍本能的撲騰了兩下，摘下紐扣塞進里，咬著牙閉上。

可他也只是掙扎了兩下，隨后便由著鐵籠帶他沉下去。

看著籠角完全沒水下，冷澤川那鷙的眼眸才淡了淡。

阿龍完全消失在海面上，只是短短片刻，好像這個人從未出現過一樣。

阿偉心中說不出的憋悶，他拿在手里的一煙不知什麼時候被他的變了形，皺皺的，煙草都掉了許多。

可他還是拿起火機點燃了那煙，一口接一口的猛著，到不小心嗆到自己。

“咳咳咳……咳咳……”阿偉被煙嗆的咳嗽了好幾聲，臉比剛才還難看。

冷澤川回看向他，“你都老煙民了，那麼急干什麼。”他說著走過去接過煙盒自己拿一，又自己點上。

阿偉強忍著嚨間的難，還是完了那最后一大口。

“沒事的川哥，我就是不小心吸了一口海風。”阿偉面不改的解釋一句。

冷澤川將煙夾在手指間，卻是一口都沒，他著海面，沉沉呼口氣。

“你說，阿龍跟我時間那麼久，卻還是背叛我。”

“果然啊，野生的東西就是養不，呵！”

冷澤川嘲笑著慨一句，他自問對底下人都很大方，可到頭來最先出賣他的卻是邊老人。

阿偉不知道怎麼聊這個話題，只是愣著神著阿龍消失的地方，心里在想著他能撐多久呢？

冷澤川看眼愣神的阿偉，拍下他后背，“怎麼了。”

阿偉神經一，立馬回過神，“我就是在想，阿龍為什麼要跟警察合作，為什麼出賣你。”他忙搪塞一句。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人嘛，窮其一生不過想在這個世界有一席之地，可當他真的站穩腳那天，他的和目的都會一變再變。”

“阿龍一開始就選了反方向的路，背道而馳當然要付出代價，這沒什麼不合理，行了，我們回去。”

冷澤川說完轉走向車子那邊，手里的煙不知不覺燒了大半。

走到車門前，底下人已經替他拉開車門，他瞥一眼那煙后直接扔掉，低鉆了進去。

車子調轉方向，在最后要離開的時刻，阿偉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從九星會出來，車子一路往家開去，前后左右是五六、虛實不定的霓虹。

阿偉復雜的神帶著一恍惚，他的腦袋中不斷閃現出剛才海邊的事，阿龍的臉，所有人說的話。

這時對面駛來一輛轎車，風馳電閃間打了幾個喇叭，阿偉猛然回過神，急忙將車子從對面車道拐了回來，力度沒把握好，一個急剎后撞向路邊停下。

阿偉像被人走了靈魂似的，他呆呆的在車里坐了好久，才從驚悸中慢慢恢復臉。

猶豫過后，他拿出手機打了電話出去，“喂，我想和你見一面，老地方。”

“好。”

掛掉電話，阿偉向后倒車，掉頭后往另一個地方開去。

深夜的小店亮著溫暖的，阿偉看著那家他常來的店，躊躇再三后邁著堅定的步子走進去。

一進門老板跟他很是熱的打招呼，他敷衍兩句后去到老位置坐下。

沒多久，另一個小店客出現，他走到阿偉后，拍了下他肩膀。

“這麼晚還吃夜宵啊。”查猜說著在阿偉對面坐下。

“我不，你嗎？”阿偉拿起水喝幾口。

“你要是不急著回家陪老婆，就陪我吃一點。”查猜說著打開一瓶酒給他倆倒上，將一杯遞給阿偉。

“我不喝，小文最近子越來越重，半夜總是腰酸的睡不著，我喝了酒還怎麼伺候。”阿偉搖搖頭，繼續喝水。

查猜會意一笑，也不多說什麼，默默定睛看著他，他知道他有話說，只是不知道怎麼說。

菜都上齊了，見阿偉還是開不了口，查猜決定臨門踢一腳。

“你的事上頭早都批準了，會派人暗中保護小文和孩子，你們新份的事只要你松口，立馬就可以辦。”

“我知道，只要你想，我們很快就能抓到冷澤川，打擊掉整個九星會以及它背后錯綜復雜的勢力。”

“這次行是幾國聯合一起行，有些事連警署都瞞著，阿偉，你是我們的突破口，可我們還是尊重你的選擇。”

查猜發自肺腑的話讓阿偉最后揪著的那口氣徹底呼出，他攥的生的兩只手慢慢放松，下完最后決心。

“好……我答應你，但我要你答應我，一定確保小文和孩子的安全，我要是運氣好或許能跟們團聚。”

“要是運氣不好……”

阿偉沒再往下說，拿起桌上那杯酒全灌進嚨，要是運氣不好出了事，他就不能陪們過平凡日子了。

查猜也拿起酒一口喝掉，神鄭重道：“放心，我拼了自己的命也會保護好們。”

阿偉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一個勁往里塞東西，覺得心里堵得慌。

原本他沒想著要背叛冷澤川，可冷澤川這個人太冷。

或許查猜說的也不完全是錯的。

阿龍在九星會待了也有十多個年頭，最后還是被扔進了冰涼刺骨的海里，什麼都沒留下。

那一刻他厭倦那一切的心不控的想掙，想給自己找條活路。

他更想為小文和孩子找條更明的路，他不想孩子生下來，到最后又走上他這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