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最后一片落葉般，砰一聲垮我心撐起數年的堅強。

一莫名的怒火自心頭起，燃燒我的理智。我以為只要不去看那個傷口，總有一天它會結疤，疤痕不退，但它不會再痛。但事實并不是，那個傷口一直都在，它永遠都不可能結疤，蘇墨風的話就像一把刀子，輕而易舉地將它挑開來，狠狠刺痛了我。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怎樣？”我拔高聲音反問道，委屈、生氣、悲傷……各種緒涌來，最難過的不是大吼，不是大哭，而是痛到最深卻不上氣手發抖卻連淚也要忍著。

蘇墨風沒想到一句話引起我這麼大反應，有點不知所措看著我。

“你什麼都不懂，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霍地站起，心里明白此時此刻的自己有多麼咄咄人，多麼令人生厭，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緒。我努力了那麼多年，想忘過去的人過去的事，我想重新過上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的日子，為何蘇墨風又出現了？

尤思麗滿臉淚痕的樣子再次浮現在眼前，無聲地指責我。我在黑暗中飛速奔跑，想逃離，周圍一片嘩然，尖銳的剎車聲響起，我的深一陣劇痛，眼前彌漫起濃厚的霧。

蘇墨風一臉擔憂地看著我，翕，卻無法聽見他說的話。惶恐再次抓住我的心，我踉踉蹌蹌地轉過，頭也不回往外走。

也許蘇墨風在呼喚我，也許他留在原地束手無策，也許他毫無反應一臉冷漠地目送著我。我已無暇顧及他的任何可能反應，只想趕逃出現場，現在以后都不再見到他。

突然，一溫暖的力量阻止了我前行，那悉的，指尖上若有若無的糙迅速將我拉回理智線上。

“你……”我不知該如何面對蘇墨風，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如此失態狼狽的自己。還未反應過來，人卻已落蘇墨風的懷抱里，我腦袋登時一片空白，聽力慢慢恢復過來，此時此刻，鳥語蟲鳴，云卷云舒，春日暖暖地灑在我們上，我聽到蘇墨風輕聲細語道：“余沉，別怕。”

蔣雯雯盤坐在我對面，容煥發地說起下午跟張景坤的見面，“……你不知道他那時候的表多麼可，臉還有點紅紅的，現在怎麼還會有這麼純的人呢？”

我托著下，思緒神游，蘇墨風服上淡淡的皂香味仿佛還殘存在鼻尖。下午自己歇斯底里之后被蘇墨風一抱，整個人都于蒙圈狀態，腦子一片空白，兩頰熱得敲個蛋就能滋滋烤焦，后來也不知道是怎麼被蘇墨風送回家。

其實也沒什麼，畢竟當時自己那個樣子，他抱住自己是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正常人都會這麼做。不要自作多，不要想太多。

我安自己，心責怪自己的失控，不就被他說了幾句，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鬧脾氣，鬧完脾氣自己還想學狗連續劇白蓮花主一樣來個不告而別。想及此，我額頭冒出幾滴冷汗，再次想狠狠自己幾個耳。

恥辱啊恥辱，本世紀最大的恥辱！

雖然已經數年未見，但昔日還是在的，這麼一鬧，以后見面說不定怎麼個尷尬法。

我長長嘆口氣。

罷了，道別之后到現在，蘇墨風也沒說什麼，自己更不好主跟他解釋什麼，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對這件事選擇了沉默。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發，就在沉默中滅亡！也許以后真的可以老死不相往來。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結果麼？

只是為何心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苦和難。

蔣雯雯一聲啪，手掌重重拍在我肩膀上，河東獅吼道：“余沉！！！”

我驚了一跳，嗔怪道，“干嘛，想嚇死個人哪！”

“我一個人瞎說了那麼久，你連個屁都不回應一下，還以為你失魂了。”蔣雯雯拿出手機，點出信息給我看，“你看，他是不是很純？”

我隨意瞟一眼，幾句“你睡了嗎”“你醒了嗎”“你吃飯了嗎”惹得我仰頭大笑，“你的張景坤是不是看太多十萬個為什麼，每天就問這幾句，難道沒其他話題了嗎？”

“所以我就說他是個呆子。”蔣雯雯似慨似惋惜地了自己的臉頰，“難道是我老了，對他沒什麼吸引力，所以聊不起其他話題？”

“找天我要送他一本徐志的書，問什麼你睡了沒醒了沒這種沒營養的話，直接說，我想看到你起床的樣子。”

“你這是耍流氓。”蔣雯雯作勢打我，我忙躲閃。

夜漸漸深了，清空朗月，我躺在床上，睡意全無。心里頭似乎有一個小蠅嗡嗡，擾得人心。

那個悉的錢包啪一聲打到我臉頰上，火辣辣的疼。我抿，一聲不吭，錢包掉落在地，一張相片輕輕揚揚地飄落出來，相片上面冠如玉的男孩一寸相展無，角淺淺的笑容溫煦爾雅。

尤思麗沖我尖：“為什麼，原來你一直喜歡他，為什麼要騙我！”淚水爬滿麗的臉龐。

好似服被剝赤在人群中，我低下頭不敢直視憤怒的雙眼。

尤思麗怔怔地看著我，眼睛里閃過期盼，似乎在等著我能夠解釋些什麼。我扯扯角，心里苦笑，這電視劇里狗的二爭一男的劇怎麼會在我們上上演。

讀小學時，班上兩個出了名潑辣的生都喜歡那個圓頭圓腦高高瘦瘦的班長，一個是文娛委員，一個是學習委員，屬于班干部部斗爭，我們吃瓜群眾集看戲。

逢校慶日搞清潔時，文娛委員一清早拉著班長的手，打算孤男寡兩個人清掃校道，正在帶領同學早讀的學習委員大手一攔，冷笑一聲：“你們做什麼去？”活捉了的正宮模樣。

文娛委員冷笑一聲，不甘示弱，“打掃衛生，這是班編輯的命令！”

學習委員壯的一橫，吼道：“你可以去，他不可以！”

當時全班人都看得津津有味，我看到在旁一直尷尬而沉默的班長，為他默哀，會被兩個這樣的生喜歡，也是一種悲哀吧。我那個時候就下了決心，我絕不會跟自己的朋友喜歡上同一個男孩，撕破臉的場面實在難看至極。

而現在，我方知，世間上最任的就是人心。

我想說點什麼，但一陣無力襲來，我最終保持沉默。

我該說什麼？

看到蘇墨風第一眼，腦海中只想到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如雙。不管以后遇到了誰，這輩子最初的心悸只留給眼前那個淺笑如玉的年。

“禍水，禍水！”我將被子拉至頭上，埋進被窩的黑暗中，里咒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