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蘇墨風被校醫包扎得跟粽子一樣的腳，再看看坐在我旁邊的齊妮擔心張的樣子，心里突然覺得很稽。

或許應該說點什麼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剛才于天宇說你因傷退賽，他們肯定撐不下去，所以別期待他們拿到名次。老劉剛好過來觀賽，聽到這句話，當下說于天宇消極比賽，沒有集榮譽，如果輸了明天就請大家吃冰。”

當時于天宇一下子耷拉下來，馬小薇笑得幸災樂禍。同學們聽到自然是一片歡呼，居然都希咱班輸掉這場比賽，畢竟名次雖然是名譽，但名譽看不見吃不著，還不如一冰。老劉本來是想鼓士氣，不想年紀輕輕的我們想法還不夠，居然都朝他希冀的相反方向奔去，又是氣又是笑。

蘇墨風聽了，也笑起來，出兩排好看的白牙。“那于天宇請定了，我們打不過化學班的。”

“因為何家巖嗎？”

蘇墨風淡淡嗯了聲，似乎不想多提及。

“要不你們先回家吧，都快六點了。”

蘇墨風家人現在正在趕過來接他，按路程算，估還需要十幾分鐘。校醫早已先下班，吩咐我們離開的話記得鎖門。

“不，我要在這里陪你。”齊妮堅定道，然后轉過頭對我和那個男同學說，“你們可以先回去。”

那個男同學早已經想回家，卻不好意思主提出來，現在有人催他回去，自然歡喜地答應了。

我正想說好，對上蘇墨風的眼神，他安靜地看著我，眼底閃過一緒。我猶豫幾秒，“我也留下來好了。”

齊妮猛地抬起頭看我，不解和憤怒幾乎噴泄而出。

蘇墨風角劃過難以按捺的笑意，齊妮見到臉變得更加難看，我頭瞥向窗外，似乎這樣就能做到事不關己。

要不是蘇墨風那天澄清了自己跟齊妮的關系，估計我也不會提出要留下來。

如果留下蘇墨風和齊妮兩人孤男寡共一室，蘇墨風現在腳傷，戰斗力可以忽略不計，萬一齊妮做出什麼事來，把蘇墨風視為系男神的尤思麗和馬小薇還會原諒我麼？

我無奈地嘆口氣。覺得自己實在偉大得，犧牲自我拯救他人。

可另外兩人全不知我在想什麼，齊妮只當我太不解風，該消失時不消失。蹭到蘇墨風面前，忍住對我的不滿，低聲道：“這里好悶熱，反正你家人差不多快到了，我們要不要先慢慢走去校門口。”

蘇墨風點點頭，從床上挪到地面，我和齊妮忙走上前扶住他，他擺擺手，拿起校醫留在床尾的拐杖，“用這個就可以了。”

我們走到校門口時，蘇墨風的家人剛好到達。一輛黑的商務車停在校門口，見我們走出來，一名人急急走過來，上下打量蘇墨風，語氣關切道：“傷得要不要？”

我細細觀察，眼前這名子保養有加，著講究，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番氣質，看起來也就35歲左右，蘇墨風眉眼間跟這位子有幾相似，估計是蘇墨風的媽媽。傳聞蘇墨風的媽媽是名外，博覽群書，學識驚人，在本地素有佳名。我不由直腰板，心里升起一崇拜之意。

“沒事，醫生說休養幾天就好。”蘇墨風輕描淡寫道。

齊妮見到那個人，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甜甜喊了聲阿姨。蘇阿姨看到齊妮，親昵地招呼齊妮到跟前，“還好有你在，可以陪著他。”齊妮聞言雙頰泛紅，笑得又愉悅。

蘇墨風面無表，將書包摘下來放到蘇阿姨手里。我正尷尬自己此時的多余，悄悄溜走，蘇墨風突然轉過，對蘇阿姨介紹道：“這是我的同學，余沉。”

蘇阿姨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對我笑了笑，“都是好同學，陪蘇墨風到這個時候，阿姨多謝你們。來，都這麼晚了，送你們回家。”說罷，就招呼我和齊妮往車的方向走。

我忙推辭，“謝謝阿姨，我自己騎自行車回家完全沒問題，就不麻煩您。”

蘇阿姨見我態度堅定，就不繼續勉強，跟我道聲別后就扶著蘇墨風上了車，齊妮看了我幾眼，扭過頭跟著他們一起上了車。

目送他們離開后，我松口氣，輕輕快快邁開腳步往單車棚走去。還是騎自己的破單車自在些。

失去了蘇墨風這個鎮宅之寶，最后的比賽結果可想而知，于天宇次日拎了一大袋冰到班里派發。

何家巖聞聲尋來，是搶了一，笑嘻嘻說還是托了他的福，我們班才有冰吃，他必須來品嘗下這勝利的果實，氣得于天宇原地頓腳大罵。

何家巖見到蘇墨風腳上的繃帶，挑眉譏笑：“還沒打出汗就下了場，讓本大爺很不爽。”

蘇墨風溫和一笑，“真不巧，我也這麼想。只是如果我不下場，今天你估計吃不了這冰。”

何家巖在蘇墨風那里討不到口頭便宜，只好將炮火轉向我，“余沉，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比賽都沒看完就溜掉，搞得我一個人打得好無聊。”

我一臉冷汗，何家巖這張花實在讓人招架不住，不了解的人還以為他對我有非分之想。

“去照顧我了。”蘇墨風冷不丁又冒出一句話，讓我和何家巖同時一愣。何家巖沖我瞇起眼，語氣頗為傷道：“原來你拋棄我去照顧另外一個男人。”

我無語扶額，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何家巖，你最新的朋友據說是我們校花？”馬小薇在旁看戲看了半天，早已笑傷，我在桌子底下都要踩爛的鞋子，才發聲援助我。

何家巖不愧是何家巖，前一秒還控訴我拋棄他，下一秒立馬擺正臉，謙虛道：“校花談不上，怎麼也比不上你們班的齊妮，你說是不是？”

“這是你第幾個朋友了呀，你換那麼多個朋友，能記住們的名字嘛？”馬小薇語氣并無冒犯，而是很誠懇地表示疑。

“如果連這點辨別力和記憶力都沒有，我哪還有資格百花叢中過？”

“偏偏就沒資格繼續片葉不沾。”我不失時機地刺了一句。

何家巖不以為意地聳肩一笑，“那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那你應該考外國語學校，我聽說外國語到都是，很多班級只有一個男生。”

何家巖馬上否定了馬小薇的建議，“外國語那些不是我等凡人能消化得了的，你只聽說了好的一面，卻不知其暗的另外一面。”

馬小薇眨著好奇的眼睛，等何家巖說另外一面。

“每逢節假日，外國語學校門口就排滿了各種豪車，不是接他們的二就是在接的路上。”

馬小薇驚訝地掩住，“不會吧。”

何家巖白一眼，“所以說你天真，稚！”

“要我說，還是別報考外國語學院，人多是非多。”我托著下道，何家巖湊上前問：“你會報考什麼學校？”

“我應該不會報考外省的學校，我爸媽就我一個兒，他們肯定不愿意我考得太遠。”

何家巖出鄙視的神，“你都多大了，還是媽寶。本省做生意的人多，整氛圍就重經濟輕教育，文化素養不高，如果你想好好讀書，還是得去外省念。”

“蘇墨風，你會考什麼學校，清華還是北大？”馬小薇不理何家巖，見蘇墨風一直默默地坐在前面聽我們說話，也就老實不客氣直接問道。

蘇墨風正想回答，一個聲音了進來。

“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那麼開心？”齊妮拉來一張椅子，自顧自在我們旁邊坐了下來。今天心特別好，整張臉散發出人的芒，氣也比平日要紅潤幾分。

“我們在討論高考填報什麼學校。”

于天宇遠遠聽到馬小薇的話，忙走了過來。“馬小薇，你會報什麼學校？”

“不知道，應該是H大吧。”H大是本省出了名的理工學校，念理的學生第一志愿大部分都會填報H大。不出意外，我應該跟馬小薇是同一志愿。

于天宇兩眼亮了起來，難掩興道：“我也是打算報考H大。”

“不是吧，那我不太想報了。”馬小薇一臉嫌棄樣，卻沒留意到于天宇漲得通紅的臉，又興致地問蘇墨風，“你還沒說是什麼學校呢。”

齊妮咯咯一笑，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波流轉。“墨風他會跟我一起出國呀，哪需要填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