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瀾不解：“什麼無端橫死？”

沈諫道：“事就發生在上個月中，那日即將出嫁為人婦的蓮娘冒著風雪去京郊祥云觀祈福，祈求天神庇佑婚姻順遂。”

“他們一行人在觀中過夜，夜里風雪加，大雪積了厚厚一層。夜深人靜，守門的仆從婆子正昏昏睡，忽然間他們聽見自家娘子屋里響起凄厲地一聲慘。婆子仆從們一嚇，立刻沖進屋里查看況，卻見……”

沈諫話音忽然頓了頓，阿瀾一嚇：“卻見什麼？”

沈諫道：“卻見屋里空無一人，連半個人影也無。這就怪了，他們明明聽見二娘在屋中慘，窗戶鎖，門外有人把守，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憑空從屋里消失了？”

阿瀾道：“那然后呢？”

沈諫道：“仆從們找遍了整座觀都不見二娘的蹤影，直到次日一早，人們發現城門口吊著一尸，那尸不是別人，正是昨夜突然消失在祥云觀的王家二娘。”

阿瀾小臉一白。

沈諫道：“二接連在新婚前夜橫死，還死得如此離奇詭異，那王員外便是不想信邪也不能了。他花費重金請方士前來驅邪鎮妖，急需一塊合適的風水寶地為二立碑建墓，依據風水命理阿月家那塊地頭便是最好的地段，所以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那塊地占為己有。”

阿瀾強裝鎮定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啊。”

沈諫看了一眼道：“其實殿下無需害怕。”

阿瀾立刻反駁道：“誰害怕了？”

沈諫道：“好吧，您不害怕。不過臣還是要說一句。”

“這世上所謂的鬼神作，多半都是人為。有時候人比鬼更可怖。”

阿瀾聽著這話愣了愣。

沈諫道：“此事鬧得京城人心惶惶，近日大理寺正在徹查此案，京城治下已經許久未有過如此慘案出現了，聽聞此案是由言寺卿親自負責的，殿下若是對此事有興趣，可去大理寺問問言寺卿。”

*

這天夜里，阿瀾沒睡好。大約是白日聽說了王家二姝之事，睡后夢見被一團鬼影追逐，半夜驚醒后出了一冷汗。

幸好只是夢，阿瀾長長松了口氣。試圖繼續睡，但總忍不住回想起方才的噩夢，鬼影在腦中揮之不去。

阿瀾提醒自己，已經長大了，為母親的繼承人，不該為這種無稽之事而困擾，不過……

還是睡不著。

深夜，紫宸殿寢室，燭火昏黃。趙錦繁曲折著仰躺在榻上，雙手摟著上方之人的背，面紅潤，氣息急一陣緩一陣的，細的汗在額間凝結珠，順著臉頰落。

荀子微覺到一陣接一陣的，邊吮著他的邊加大力道，問：“趙臻，很舒服？”趙錦繁牢牢摁著他的背不放，“嗯”了好幾聲。荀子微看出很喜歡，往深沖了幾下，鬧得不了，直抓他的背。

正是水深火熱之時，門外傳來兒的詢問聲。

“孤想要求見父親母親。”

如意為難道：“這……”

寢殿出的燭火亮，如意也不好說趙錦繁與荀子微已經睡下了。

在榻上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兒早慧，個又倔強，六歲開始便很纏著父母撒了。這麼晚還來求見，顯然是遇到了自己解決不了的困難。

原本趙錦繁與荀子微是打算今晚來一場持久戰的，不過況有變，只好加快沖刺結束這場纏斗。繞是趙錦繁做好了心理準備，荀子微這忽然快到不行的沖刺還是讓忍不住低低喊出了聲。他低頭將的喊聲吃走，道：“趙臻忍忍，兒在外邊。”

這知道。趙錦繁抬起沾染了氣的雙眼，瞪他道：“還不是都嗯……怪你。”

“嗯。”荀子微應了聲，“今晚是我故意勾引了你。”

趙錦繁哼了聲，心道他還好意思說。沐浴過后，輕薄衫半敞靠在躺過的榻上，壯的軀上半干未干，那雙眼睛勾著往他懷里去。

趙錦繁趴在他上，看著他上下起伏的，道：“朕決定今晚寵幸你。”

荀子微仰頭湊到邊，不滿道：“只今晚？不夠，明晚也要。”

趙錦繁為所，應道：“準奏。”

于是他們就了現在這副模樣。趙錦繁忍無可忍赴往了云端，意識彌散間，他作越來越快，長年練劍的他腰腹力量實在驚人至極，真是人嘆為觀止。“趙臻……”他被裹挾揪到了極致，終于都代給了。他低頭親了親汗水淋漓的前額，宣告此次纏斗結束。

阿瀾在門外等了好一陣，的父親終于開門讓進來了。的母親正坐在榻上慈和地著。

小跑著撲進趙錦繁懷里：“母親，我睡不著！”

兒的腦袋撞在微鼓的小腹上，趙錦繁輕輕蹙了蹙眉，抬手溫地了兒的小腦袋，耐心問：“阿瀾怎麼了？你說，母親聽著。”

阿瀾紅著臉道：“我做噩夢了。”

趙錦繁道：“噩夢？”

阿瀾靠在母親懷里，將王氏雙姝之事同趙錦繁復述了一遍，問道：“母親，世上真的有鬼嗎？”

趙錦繁將兒摟在懷中，輕拍著的背。兒雖然早慧沉穩，但尚才剛滿七歲，會遇見很多這個年紀害怕之事，正是需要父母親給予支持和安的時候。

“母親覺得沒有。”趙錦繁回答阿瀾。

阿瀾眨眼道：“可若沒鬼，又如何解釋王二娘消失之謎呢？”

趙錦繁道：“這個母親聽你的簡述，一時也很難拼湊出真相。不過母親覺得此事有許多疑點。”

阿瀾問：“疑點？”

“不錯。”趙錦繁道，“比如次日就要親，那位王二娘不在家中備嫁，卻冒著風雪去了祥云觀祈福。這早不祈福晚不祈福，偏偏要在親前夜趕去，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阿瀾點了點頭道：“這一點的確很奇怪。”

趙錦繁道：“母親覺得弄清這一點或許對解開這個謎團有幫助。”

阿瀾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被一只看不見的“鬼”打敗，決定明日親自去一趟大理寺，弄清楚事真相。

克服恐懼從直面它開始。

做好決定，阿瀾從母親的懷抱中出來，回去了自己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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