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小阿瀾從被窩里醒來，抬起小手了眼睛，晨曦過窗扉，照在撲閃眼睫上。

撲騰一下跳下床，越過掀簾進來的宮人，噠噠跑去隔壁寢殿找爹娘。

小阿瀾去的時候隔壁寢殿的門正關得的。眨了眨眼問守門的如意：“這麼晚了，父親和母親還沒起嗎？”

“這……”如意支吾道，“應該還沒起。”

兒的問話聲從門傳來，趙錦繁正和荀子微倒在榻上，嚴合親無間，聽見兒的聲音張得渾打了個激靈，不由自主一。

荀子微被得悶哼了一聲，喚的名字：“趙臻。”

趙錦繁手去捂他的，用斷斷續續地氣聲提醒他：“兒在外邊。”

荀子微點頭，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要快些嗎？”

趙錦繁道：“要。”

是想早些結束的，但沒想到荀子微說的快，是另外一種意思。拼命咬住，才沒讓奇怪的聲音從自己里溢出來。

趙錦繁睜圓了眼瞪他：“我說的是要快點結束！”

荀子微道：“可是你明明還不想結束，我比誰都清楚。”

他抓著的手，放在一起一伏的小腹上，讓自己，不給任何狡辯的機會，道：“我在被你狠狠需要。”

趙錦繁沒有否認。

昨日西域諸國使團來訪大周，趙錦繁在宴上與諸位使者相談甚歡，多飲了幾杯。

夜里酒意上頭，大腦興得要命。沐浴完，穿著件輕薄的里躺在榻上，渾熱得慌。屋里被炭火烤得暖融融的，趙錦繁口很悶，里也很干。

荀子微外出歸來，見屋燭火幽幽，半敞著衫伏在榻上，問：“飲多了？”

趙錦繁應道：“嗯。”

荀子微解開大氅，放在外間架上后，道：“我去為你煮醒酒湯。”

“如意煮了。”趙錦繁仰頭指了指擺在桌幾上的湯碗，“放在那呢。”

荀子微端起桌上的醒酒湯，朝走去：“我喂你。”

趙錦繁見他高大壯的靠近，眼睫輕輕一抖：“怎麼喂？”

荀子微：“嗯？”

趙錦繁手一扯，把他扯進帳中。醒酒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荀子微看著坐在他上的趙錦繁，問：“要做什麼？”

“你說呢？”或許是因為飲酒后很燥，或許是因為最近彼此忙于公務有段時間沒有過了，又或許是因為連日來為治水一事煩憂想要一個宣泄的出口，低頭用力銜住他的。

對方很識相地張開讓肆意奪取。荀子微抬手扶著往下坐，跟說：“慢點，別急，都是你的。”

趙錦繁酒勁上頭，不過不顧地向他索取，起初還著他，后來累了，他抱著翻了個，由他主導繼續。這一折騰就折騰到了早上，榻上的綢毯已經不能看了。

好在今日是難得的休沐日，不必趕著去上早朝。荀子微抱著去浴池清洗，清洗到一半，又來了一回鴛鴦戲水，激得浴池里的水一陣接一陣地掀起浪紋。

徹底宣泄了一回，抑盡消。盡興過后，趙錦繁靠在榻上睡過去了。荀子微穿上衫，系好腰封，去見兒。

小阿瀾用完早膳，坐在書房練字，看見荀子微過來，擱下筆從座位上蹦下來，沖進他懷里狠狠抱住，喊道：“父親。”

荀子微大手了的小腦袋：“我在，阿瀾有什麼吩咐？”

小阿瀾仰頭朝他眨眼，彎著一雙眼笑瞇瞇道：“要梳好看的髻！”

“好。”荀子微應著，牽起兒的小手，走進屋里。

小阿瀾對著鏡子坐在長凳上，讓自己萬能的父親替自己梳發。荀子微仔細梳理著兒的頭發。兒的頭發很，像母親。

這幾年荀子微已經學會了幾十種挽發盤發的樣式，致的，隨行的，鄭重的，他都有涉略。趙錦繁常夸他手巧。荀子微給兒挽了個喜的雙鬟髻，又在上面簪了幾朵輕巧致的小桃花。小阿瀾也和母親一樣，十分滿意父親的這雙巧手。從長凳上跳下來，對著鏡子里好看的自己笑了笑。

難得的休沐日，趙錦繁多躺了一會兒。起來時看見荀子微在書房陪兒練字。

小阿瀾從小就很沉穩，三歲時啟蒙，滿四歲時已經能識得千余漢字。荀子微常說小阿瀾繼承了他與優越的頭腦。

去歲大朝會，北狄王時隔四年再度來訪大周，此次來周他還帶上了七八歲的小王子。

那位小王子假裝不小心弄碎了小阿瀾心的玉佩，就等著小阿瀾大哭在群臣面前出丑。

原本才三四歲的孩子，哭一哭也沒什麼，不過阿瀾并沒有如那位北狄小王子的愿，在群臣面前流淚。

只是眨著大眼睛問北狄小王子，碎掉的玉佩可有弄破他的手？

如此一問，倒讓那位北狄小王子紅了臉，滿臉慚愧和難堪了。

薛太傅他老人家聽聞此事，老懷安，直夸小公主氣度非凡，來日必有大作為。

《論語》有言，昔日自家馬廄失火，孔子退后趕到馬廄，并不問馬，只問人可有傷？

仁者人，有禮者敬人。小公主此舉，盡顯仁義與大國風度。

兒心寬廣與平日荀子微悉心教導不開關系。趙錦繁著書房里一臉認真的父倆，展眉一笑。

*

趙錦繁為帝的第八年，大周風調雨順，蒸蒸日上。

藏經閣，五年前從北狄歸來的使者王盛，正整理著閣樓上的經書，如今的他已接替言懷真在任書監一職。

至于言懷真，在去歲重新回到了大理寺。曾經有過迷茫和猶豫，但最終還是選擇繼續堅持心中的“法”。

亡妻故去五年，王盛每月初一十五都不忘去墓前探。張永常來找他，下值后兩人經常一起喝個小酒，順便和他罵罵平常不敢罵的上頭人，比如經常剝削他的沈諫。

大年初一，朱啟和剛剛流放刑滿的劉琮，帶著好酒去了赴誠山無名碑前探陳守義。告訴他如今一切都好，糊名謄錄制實施后的第一屆科考，多了十余名寒門進士。

浮州，從前和趙錦繁荀子微一起遭遇“水匪”突襲，而不得已棄船跳水保命的船老大及船工們，在荀氏的扶持下，如今經營起了一家大船行，自大周與周邊諸國互通商貿以來，他們的生意越做越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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