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街邊圍觀的人群將賭桌圍了起來。趙錦繁抬手在兩只賭盅前猶疑了一會兒,很快做出了選擇。打開了那只紫的賭盅。
賭對了,人群中的大周人發出一陣歡呼。那位北狄富商履行諾言,放了在門外不小心沖撞了他的大周賣花郎,悻悻地走了。
那位大周賣花郎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趙錦繁跟前連聲道謝:“多謝您相救,今日若不是您仗義出手,我非去了半條命不可。”
“不必客氣。”趙錦繁想了想,添了句,“逢必平,逢難必救。”
賣花郎道:“您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運氣也不錯。”他指了指賭桌上被掀開的紫賭盅。
趙錦繁笑了笑,這倒不是因為運氣有多好。當時在賭桌上,的手一往紫賭盅移,那位富商后站著的北狄人就開始忍不住皺眉,所以才選了紫。
不過紫的確是會帶給幸運的,垂眼看了眼別在腰間的紫羅蘭花束。
賣花郎告訴趙錦繁,今日那位為難他的北狄富商是沃城這里最大的酒商,平日為人隨和,不會特別為難大周人。今日他低頭撿花時,不慎撞翻了那位北狄富商為賀兒生辰特意準備的酒,因此惹了他大怒。
兩人說話間,一位賣花郎眼淚汪汪跑來,撲進賣花郎懷里。趙錦繁認出眼前的賣花郎,正是方才賣紫羅蘭給那位。賣花郎也認出了趙錦繁。那位大周賣花郎指了指懷里賣花郎,向趙錦繁解釋道:“是我夫人。”
賣花郎安他夫人說別擔心事已經解決了,是趙錦繁幫了他。賣花郎激地向趙錦繁,從側挎著的竹籃里,捧出一大堆紫羅蘭給趙錦繁。
趙錦繁看著捧來的花愣了愣。
賣花郎解釋道:“說雖然遠遠不夠,但您要是喜歡這個,這些就都給您,當做謝禮。”
趙錦繁連忙道:“不用不用,我帶不走那麼多。”看了眼腰間的花束道:“有這些就夠了。”
賣花郎笑著在賣花郎近前耳語了幾句,賣花郎看向腰間的那幾束紫羅蘭,了悟道:“您夫君送的啊。”
趙錦繁連連擺手道:“不是,他不是我夫君。”
“那也快是了。”賣花郎用蹩腳的漢語,示意他們好事將近。
趙錦繁垂眸看了眼腰間的紫羅蘭。想荀子微永遠也不可能為的夫婿,他們也不會有好事將近的時候。
賣花郎無論如何都要還趙錦繁人。得知趙錦繁來此地游歷,人生地不,主提出要為趙錦繁引路。
趙錦繁不再推他的好意:“那便再好不過了,這三天有勞你了。”
三日后,荀子微也該回來了。
那位賣花郎本名周泉。次日一早,趙錦繁坐著周泉的花車,走街串巷。
中秋將至,街邊的綢正走俏,這里的大周人每逢中秋都會放孔明燈祈愿,以寄思鄉之。這里的綢輕薄氣,最適合用來做孔明燈的燈罩。
周泉見趙錦繁正盯著街上五六的綢看,道:“這里的綢大多是從大周西北來的。”
趙錦繁“哦”了聲。
周泉怕無聊,找了個話頭,道:“說起來,您聽過西北最大綢商‘水爺’的名號嗎?”
趙錦繁笑道:“別人我或許不知,我卻是知道的。不過水爺是的黑稱,一向不喜歡別人這麼稱呼。”
周泉道:“我只知道名字里有水,是位大人。”
趙錦繁問道:“怎麼忽然提起?”
周泉道:“最近正在尋一個男人。”
趙錦繁疑:“找男人?”
周泉道:“聽說那個男人耍手段勾引了,撥完沒留一句話就跑了。正傾盡全力要找到那個始終棄的男人。”
趙錦繁道:“還有這事啊。”
“關于那個男人……”周泉忽然言又止。
趙錦繁道:“那個男人怎麼了?”
周泉道:“我夫人家中也做綢買賣,與水爺那的人有過易。湊巧見過那個男人一面,昨夜見到您未來夫君的時候,直覺從前好像在哪見過,后知后覺想起,您夫君……不,您未來夫君和那個男人長得有那麼幾分相像。”
趙錦繁道:“是嗎?”
容貌或有相似之,別的地方卻是一丁點也不像的。始終棄這個詞跟荀子微沾不了半點邊,他一慣信念堅定,要是確定了自己想要什麼,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
周泉道:“說起來您和那位水爺長得也有幾分相像,都是大人。”
趙錦繁笑道:“多謝夸贊,不過我想只是湊巧。”總不能告訴他,他口中的水爺是親小姑。
午間,他們在當地最有名的酒樓用膳,周泉與酒樓的掌柜是老相識,掌柜帶他們去了樓上雅間用膳。掌柜的上了這間酒樓的拿手好菜炙羊來招待他們。
這間酒樓的炙羊皮脆香,是道佳品,不過荀子微做的烤更味些。
周泉道:“如今的那位北狄國師慕真,最這間酒樓的炙羊。每回來沃城都要點上這道。”
他說著將放在一旁的梅子醬推到趙錦繁跟前,道:“聽說那位國師最喜炙羊沾梅子醬吃,說是別有一番風味。”
趙錦繁愣了愣:“炙羊沾梅子醬?”
周泉道:“奇怪吧,還有這種吃法。”
“我有位兄長也這麼吃。”趙錦繁看向窗外,思緒飄遠,“不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周泉聞言,忽嘆了聲道:“我也有很多年沒見過我的兄嫂了,這里有很多大周人都和我一樣,議和后被迫與家人分離。”
趙錦繁沉默。
“還有一年多,北狄向大周借城的期限就要到了。”周泉不無擔心道,“北狄人狡詐,也不知道會不會耍出什麼詭招再大周延長借城期限。聽說現在大周在位那位皇帝是個出了名沒用的草包,那位攝政王任又古怪,也不知道這次我們能不能順利歸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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