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繁笑道:“這個我已做好打算。”清了清嗓子,輕聲道:“我今天喚你前來是另有要事相詢。”
江清看一副語還休的表,問:“何事?”
趙錦繁湊近耳旁,說了幾句。
江清聞言瞪大了眼,兩頰漲得緋紅:“您問這種事做什麼?”
趙錦繁假咳了一聲,道:“你就說行不行。”
江清回道:“您這個月份,可以適當有一些。不過凡事都需有個度,畢竟有孕在,不好太過激烈。”
趙錦繁了悟地“哦”了聲。看來不好靜太大。
江清盯著看了又看,道:“所以您這是知道孩子父親是哪位了?”
趙錦繁如實答:“知道。”
盡管不清楚他們是怎麼有的那一晚,但從失憶后見到他的第一面,看清他握劍那只手上青筋紋路的那刻起,就有了答案。
江清實在忍不住,打聽了一句:“誰
?”
趙錦繁笑著賣了個關子:“最不可能的那一位。”
江清想了想,吐出兩個字:“楚昂。”
趙錦繁:“……”
*
過后幾日,趙錦繁有意避著不去撥荀子微。對方察覺的疏遠,便也沒再提起要重演失憶前印象深刻之事。
十四年借城之期將至,距離北狄向大周歸還沃城的日子越來越近。北狄派遣使者來京,商議與沃城相關之事。
北狄王此次派往大周商談沃城一事的使者,是位老人。之前在大朝會來過大周的北狄國師慕真。那會兒他為護北狄王蕭衍安危,與其換了份,這次他將會以真實份前來大周。
記得此人長了雙銳利的長眼,面相看上去略兇,脾略差,說話略難聽,吃穿用度比公主還講究,還有對花不耐。
趙錦繁坐在紫宸殿后院的躺椅上,邊拿著干草喂兔子,邊想著與這位國師有關的事。
荀子微提著食盒來訪。
趙錦繁看著他提著食盒站在院前的樣子,不知怎麼就想起他們在烏留山留宿那會兒,饞他做的東西,但他告訴,他很忙沒空照顧的胃。再看看眼前這一食盒心烹制菜肴,去了油的鮮湯,晶瑩碧綠的白灼菜心,剔骨的清炒魚片……雖家常但每一道都是令難忘的味。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荀子微道。
趙錦繁道:“沒什麼。”
也不知道后來給他下了什麼咒。
努力回想了一下,他們到沃城之后的事,只零星回想起幾個片段。
趙錦繁拿勺舀著湯,試探著問道:“我們在沃城有做過什麼印象深刻之事嗎?”
地點限定在沃城,應該就不會是什麼靜很大的事了吧。
荀子微道:“有。”
“我們吻了。”他陳述道。
趙錦繁聞言手一,瓷勺掉落碗中發出哐當一聲。余瞥向他輕抿的,還以為他下一句就要說出“要試嗎”三個字,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替碼菜。
他不提,趙錦繁也撇過頭當做沒想到。
用過膳后,趙錦繁問起:“您對那位北狄國師了解多?”
荀子微道:“此人極為神。只知他擅武,刀法尤為卓絕,通謀略,原本只是北狄軍中一名低等武將,后因在北狄王蕭衍遇襲時舍命相護,被蕭衍提拔到邊隨侍。蕭衍讓他做的事,沒有一件是他完不的。此人在短短數年間一路高升至國師之位,可見蕭衍對其之信賴。如果說此人有哪一點令人印象深刻,那就是對北狄王蕭衍絕對的忠誠。”
趙錦繁若有所思。
荀子微道:“他此次出使大周,來者不善。我知沃城于你而言意義非凡,但此人來使大周,并非是想如約歸還沃城,抱的恐怕是延長借城期限的心思。對此,你有何打算?”
趙錦繁道:“朕且再想想。”
荀子微道:“我想這次,我們需要合作。”
趙錦繁笑盈盈地看著他道:“朕也是這麼想的。”
荀子微道:“既如此,明日午后一同集議,請定國公與太傅等人務必一道前來。”
趙錦繁應道:“。”
荀子微收起院里的碗筷后,道:“若無其他事,我先走了。”
趙錦繁一愣:“不多留會兒?”
荀子微道:“不了。”
趙錦繁眼睛在他上打轉,蹙眉道:“那麼著急走?”
荀子微垂眸:“也沒有。”
趙錦繁對上他的眸,道:“前日朕得了些好茶,名曰:錦心春,口細品,齒間留香,不知仲父可有興趣一品。”
“好。”荀子微應道。
然后他真的只品了品茶,品完茶走了。
趙錦繁:“……”
*
夜,趙錦繁想著沃城之事,輾轉難眠。總覺得那位慕真的國師,上出奇違和,但一時說不出是哪一點。還有前幾日,荀子微口中提到的那位梁冀。一切的答案,似乎都藏在失去的那段記憶之中。
從榻上直起,深吸了一口氣。腦中的片段太零碎,很難拼湊出一整段完整的記憶。
趙錦繁想了想,穿上服,去了趟長殿。
長殿,燈火通明。
荀子微見深夜前來:“怎麼這時候來?”他輕聲問:“了?”
趙錦繁了眼站在他殿站著的沈諫張永朱啟等人,到邊的那句“我們來吻吧”生生咽了下去,改口道:“朕書房的灑金紙用盡了,便過來問問您這可有?”
灑金紙?
荀子微蹙眉,他向來不用這類華而不實之,這一點是知道的。
趙錦繁忙道:“如果您這也沒有,那朕就先告辭了。”
話畢,匆匆離開長殿。
算了,吻也不一定有用。
張永著趙錦繁匆匆離去的影,奇怪道:“這紫宸殿的宮人也太不像樣子了,要個紙還需要陛下親自跑一趟嗎?”
*
次日早朝過后,著手準備集議之事,將需要的折子都備妥,乘輦車前往宣政殿。
尚未到集議之時,趙錦繁想著在集議前,再理一理思緒,因此提前了一會兒過來。大臣們尚未前來。宣政殿安靜地出奇,守門的宮人向趙錦繁躬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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