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晚做夫妻,荀子微也算善始善終,裝得有模有樣,坐在篝火旁烤給趙錦繁吃。
趙錦繁不客氣地接過他烤的,一口咬下,里水滿溢。
荀子微頗有自信地瞥:“味道如何?”
趙錦繁一雙眼亮晶晶的,真心實意地夸道:“好得不得了,我從來沒嘗過比這更好的了!”
荀子微淡笑了一聲。
他做的東西口味極好,不過以后不會再吃到了。思及此,趙錦繁心里莫名泛上了點酸意,臉上笑容一滯。
荀子微一直在看,見失了笑,忽愣了愣。
酒過三巡,眾人開始玩“轉酒壇”的游戲。把酒壇橫放在地上轉圈,最后酒壇口對著誰,就要拿誰來取樂子。
離娘運氣不大好,第一就被酒壇口指中。不過大家沒太為難,只讓講個故事給大家樂呵樂呵。
離娘笑說:“我不大會講故事,不過聽人說起過一段離奇的故事。”
有幾位嬸子好奇地問道:“什麼故事,快說來聽聽。”
離娘道:“說從前有位姑娘,家中貧寒,父母為了供弟讀書,把送去給了當地有名的地頭蛇做妾。那個地頭蛇生殘暴,常常毆打家中妻妾,那位姑娘是被折磨得最厲害的。”
有人問:“為什麼?”
離娘道:“因為不肯屈服。越是不肯,地頭蛇就越來勁。這樣的日子過了一日又一日,終于在一個晴朗午后徹底結束。”
又有人問:“這又是為什麼?”
離娘道:“因為他死了。被不堪忍他折辱的妻妾合謀殺了,偽裝了病死的樣子。當然殺死他的那個主意是那位姑娘出的。”
眾人皆默,有人尷尬一笑:“這故事聽著是離奇,但好像不怎麼樂呵。”
離娘掩笑道:“所以我才說,我不會講故事嘛。來來來再轉,可別再轉到我了。”
酒壇繼續轉,這回轉到了荀子微。
村里的嬸子看看他,又看了看趙錦繁,笑問他道:“我們就想問,三郎你這快做爹了,心里是什麼覺?”
趙錦繁:“……”
荀子微淡定開口:“很高興。”
又有人問他:“喜歡男孩還是孩?”
荀子微道:“孩。”
有人追問:“為什麼?”
他直言道:“像我夫人,。”
趙錦繁眼睫一,低頭藏起通紅的臉。
還有人問:“將來想和臻娘生幾個娃娃?”
荀子微道:“問。”
他就這麼輕飄飄把問題拋給了趙錦繁。眾人的目都朝趙錦繁看去。
趙錦繁臉愈發紅了,尷尬笑了幾聲,踢皮球似的,重新把問題拋給了荀子微道:“夫、夫君覺得呢?”
這次他沒再躲,直接道:“一個就好。”
趙錦繁由衷地想,不愧干大事的人,這種話他都能面不改說出來。
荀子微回答完問題,酒壇繼續轉。酒壇口好巧不巧又轉到了離娘上。
眾人正想著要拿離娘作什麼樂子,人群中一位穿著得,相貌端正的男子站起走到離娘跟前,道:“說說你自己的故事。”
趙錦繁覺得那男子眼,這人應該就是那位和離娘爭鋒相對卻吻得難舍難分的小高縣令。
離娘笑他道:“你不是知道嗎?守了寡又無依無靠便輾轉流落到了此地。”
小高縣令道:“我不是問這個,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能種出那種生命力極強的稻子?”
這一點趙錦繁也很好奇。
第74章
“對啊離娘,說來聽聽,我們也都想知道。”篝火旁眾人起哄道。
人群中立刻有幾個嬸子出聲道:“那哪!離娘從前過得不好,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舊事重提豈不是讓自揭傷疤?”
眾人聞言立刻靜了下來,小高縣令低頭,對離娘道了聲:“對不起。”
離娘笑笑說:“不要。好好的酒會可別為我掃了興,大家繼續。”
酒壇繼續轉,接連指了幾位嬸子,那幾位嬸子被眾人追問與自己夫君的史,臊得面紅耳赤。趙錦繁正跟著大伙一起笑,沒想到下一個就到了自己。
“臻娘,你跟你家那位是怎麼好上的呀?”眾位嬸子探究的目落在趙錦繁上,笑得意味深長。
趙錦繁一噎。沒有的事,要怎麼說?
“家那位”正看好戲似地著
。
趙錦繁腦中一片空白,手心抓著擺,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見他第一眼就很喜歡。”
想了想補充道:“家里門當戶對,他剛好個夫人,我們就親了。”
這世上沒有比一見鐘更省時省力不費腦筋的故事了。
說完松了口氣,抬頭卻瞥見荀子微怔在那里,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
趙錦繁干笑了聲:“前面那句話您不會當真吧?我編的。”
荀子微道:“不會。你說的話太多了。”
之后他們彼此都靜默不語,直到酒會結束。
住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他背對著靠在榻上,很早就睡了。趙錦繁心里想著同他分開后,自己即將要去見的人,又期待又忐忑,輾轉反側。
半夜,出門找水喝,聽見離娘和那位小高縣令坐在院中談話。
那位小高縣令似乎還在為之前酒會上的冒犯之言向離娘賠罪道不是。
離娘風輕云淡地笑了聲:“倒不是不能告訴你,只不過我說了你也不聽。”
小高縣令忙道:“怎會?你說什麼我都要聽。”
離娘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道:“那我就當個故事,說給你聽吧。”
抬眼向漆黑夜道:“從前有位姑娘,時經歷過荒,僥幸活了下來。看見殍遍野,心想此生再也不要看見同樣的場景。”
“家鄉的水不宜種稻,就想能不能種出一稻,一種在惡劣環境下也能結出串穗子的稻。但這并不容易,想找方法就得先識字,可惜父母不準識字讀書,家里也沒閑錢供,就算有也只會給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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