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圓滿一回

沈相夫人回來了, 還帶來了糧和藥材，白城有救了。

百姓高喊著夫人回來了，眼睛里是劫后余生的熱淚。

沈云亭在一片高喊聲中倒了下去, 在場中人這時候才知, 眼前這位被當信仰支撐著白城的人, 染了時疫子早已撐不住了。

一時歡呼聲止了下來。

城中百姓幫忙將沈云亭抬進了醫館，溫潭領著捕頭老張去城門口迎嘉禾。

關閉多日的城門轟然一聲落下，溫潭見嘉禾騎在馬上，臉上掛著面罩，茶白的擺濺滿了泥沙。一看便是連夜兼程趕過來的。

后跟著一車隊資，藥材和糧食皆有, 雖不算多但撐到朝廷送資過來應該是夠了。

溫潭愣道：“您怎麼回來了？”

嘉禾看溫潭愣在城門前, 皺眉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讓人將東西搬進城里置好。”

溫潭忙回過神應下：“是。”

招招手, 讓來幫忙的百姓一起同隨嘉禾跟來的車隊卸貨。

捕頭老張走上前拍了拍溫潭的肩膀問道：“你愣什麼愣呢？”

“沒什麼。”溫潭道，他只是沒想到夫人還會回來。明明幾日前走得那麼決絕，連頭也不回一下。

怎麼也沒想到夫人會回來, 不僅帶了糧和藥材過來，還帶了好些懂藥理的人手。也不知從哪找來的這些。

城中有了資，多了人手, 溫潭心中繃的弦也暫時松了下來。

多虧了夫人, 否則沈相一倒，城里指不定什麼樣子。

如此一想，嘉禾在溫潭心中頓時了一個拋卻私人恩怨有大局觀的中豪杰。

只那中豪杰一開口便道：“沈云亭死了沒？”

雖然語氣聽上去比較冷淡, 但夫人還是關心相爺的。

溫潭忙道：“沒、沒。”但也差不多了。后半句話溫潭沒說出口。

醫館，沈云亭由老大夫親自照料著，百姓們湊合著用屏風搭了個小隔間出來，供他養病。

嘉禾走進小隔間, 沈云亭正閉著眼躺在一層墊上。

想起方才溫潭問，怎麼回來了。

沈云亭趕走的時候的確想過一走了之，騎著馬狂奔在風沙之中，風沙刮得臉刺痛不已，積在心中的洶涌緒隨著馬蹄聲漸漸平復。

順著黃沙上坡，奔至高，從上往下著白城。往日掛滿綢五六的白城如今已看不見任何彩。

著白城，平緩著吐息。重活了三年多有點長進，做事不再那麼沖。

緒平復后，靜下心細想。

白城的況恐怕比沈云亭給爹爹的信上寫的更糟糕。

糟糕到沈云亭這般偏執強之人愿意主放走。

默了片刻調轉馬頭回涼州軍營。永寧侯已照沈云亭的吩咐向周邊各州調糧，各州很快給了肯定的答復，不日糧就會送過來。

調糧尚且可行，只大批藥材不好找，若要一點點搜羅起來，需花費極長時間，本來不及送去白城。

永寧侯自然想到了嘉禾在云州做藥材生意的小舅。已派人去找過了，只小舅也說自己缺貨，只能供一點點出來。

那一點點藥材本不頂用。

嘉禾聽著小舅給的回復嘆了口氣。這幾年住在小舅家，幫著小舅一起打理生意，小舅心里想什麼一清二楚。

小舅經商多年是個重利的藥商，時下藥材缺，有些藥甚至千金難求，他自然不會放過囤積居奇大撈一筆的機會。

說他缺貨，嘉禾不信。不過是因為爹爹上來就問他征收藥材，他自己花費大把力氣攢下的藥材，自然不肯白給。

嘉禾來不及停留，騎著馬連夜趕往云州去找小舅，給小舅扣了好幾頂人命關天、仁心積德的大帽，外加承諾藥不會白給，終于說服小舅讓藥。

連夜帶著一車藥材和小舅邊幾個懂藥理的手下一道從云州趕往涼州。

……

嘉禾從記憶里回過神來，轉要離開屏風搭的隔間，后傳來沈云亭虛弱的氣聲：“夫人。”

嘉禾轉過瞧見沈云亭醒了，提醒道：“放妻書都給了，還夫人？”

沈云亭一頓，面有難，隨即笑了開來：“多謝你……嘉禾。”

“不必客氣，只是為了白城的百姓，救你只是順帶罷了。”嘉禾道，“哦對了，我送來白城的藥是賒賬的。”

嘉禾從袖子里出賬單遞給沈云亭，理直氣壯道：“這賬記在丞相府了，一萬兩你記得還。”

沈云亭吃力手接過賬單，笑了笑：“我一定好好活著，替你還債。”

嘉禾不免心里道：臉真大……

嘉禾出了隔間，去幫老大夫煎藥了。

溫潭捧著熬好的藥進來，正巧見嘉禾離去，他探頭朝嘉禾了，又看了看沈云亭。沈云亭手中正視若珍寶般地著張紙條。

溫潭奇怪道：“您拿著什麼？”

沈云亭笑：“債。”

“呵呵呵。”溫潭假笑了幾聲，沒見人欠債還這麼高興的，竟高興得連病都看上去好了三分。

沈云亭接過溫潭手上的藥，輕吹了吹，問道：“外頭如何了？”

溫潭道：“夫人帶來了糧食藥材和幫手，總而言之局面暫時穩下來了。”

沈云亭舒了口氣，溫潭道：“今晚夫人在您邊，我就不守著您了，我好些天沒回家，我家先生得跟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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