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沈云亭習慣，知曉哪些東西是他平日必不可的。沒一會兒就將行裝整理妥當了。

西北天寒，嘉禾準備了三副棉護膝，本想過幾日托信差稍去邊關，如今正好放在沈云亭的行裝中，托他順道帶去邊關給父兄和駱遠。

沈云亭看著嘉禾的棉護膝，心里酸得慌，問了句：“你父兄都有，連駱遠也有，那……我的呢？”

嘉禾輕巧地答道：“沒有你的。”

沈云亭“哦”了聲。

轉頭去了趟書房，拿了卷畫軸放進行李里頭。

嘉禾瞥見那卷眼的畫軸，愣了愣道：“這畫……”

沈云亭沒說實話，只道：“路途遙遠可以賞玩排解一二。”

嘉禾真沒見過有人拿自己妻子小像賞玩排解的。懶得與沈云亭爭辯，整理好行裝夜深沉，嘉禾梳洗完上臥榻休息。

躲在錦被之中閉著眼，不一會兒側便躺了人。錦被之下，沈云亭悄悄手與握。掙了掙沒掙開，卻聽沈云亭道：“我明日便走了，別躲我。”

此行名為議和，聽起來不兵刃很安全，實則并非如此。

他湊了過來，覆在嘉禾之上。月自紙窗，清冷的月打在嘉禾臉上，替罩上一層朦朧暈。沈云亭低頭覆上嘉禾丹。

沈云亭做任何事都謀算徹底，唯獨這次他并無全勝把握。重生之后，許多事的發展都與過去節，甚至變得更為復雜。此行兇險，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京見，也許再也……

但沈云亭沒說出口，未知的事，說了也只是徒增的煩憂罷了。想得簡單點，過得也舒心些。

沈云亭總想在臨走前與更近一步，他隨自己心意扯開了嘉禾的里。一番親到底還是留了底線，沒有真的嘉禾。

他上的汗水與嘉禾的相融，輕聲對嘉禾道：“夫人，明年冬日你能也做副棉護膝給我嗎？”也不知還有沒有來年。

嘉禾上未著寸縷躲在錦被里沒答應。

沈云亭又道：“今日的桂花藕糕你若喜歡，便吩咐魏風替你跑去買。”

嘉禾閉著眼未出聲，沈云亭不再多言，只是抱了一夜。

次日清晨，沈云亭睜眼，湊近旁妻子在上輕嘬了嘬，起穿戴好衫和頭冠。

沈云亭將白子墨留在了京城替他理事務。清晨無人相送，他靜靜地騎著馬離了府。

昨夜又是一番折騰，嘉禾整個人都似散架一般。抬不手臂，只覺著渾都乏力酸，肩膀上還留著幾個紅印。嘉禾醒來之時已天大亮，沈云亭早已出發前往邊關。

如今的父兄丈夫，一切與親近的人，都為了大鄴上了前線。親人守國，得守著家。嘉禾悶悶地用完了早膳，繼續去府庫清點賬務。

才剛拿起賬本看了沒多久，流月急匆匆推開府庫門，沖了進來沖到嘉禾跟前，著氣將手中的信遞到嘉禾手上。

“夫人，邊關來了急信，說是要您立刻過目。”

嘉禾心驟然一，著手從流月手中接過急信。所有人都明白，家人在戰場上廝殺，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一旦來了急件，那便說明……

出事了。

嘉禾立刻撕開信封取出裝在里頭的信，急匆匆拆了開來。

著信上寫著的字，手心一。那信紙上赫然寫著——

駱遠重傷病危，況危重，恐活不了多久了。

第77章 改嫁

沈云亭一行人馬載著合談金謹慎行進在道上。沈云亭駕著馬走在隊伍最前, 后跟著大隊士兵護送著合談金。

有了三年前和談金遭“悍匪”洗劫一事在前，護送合談金的兵各個提心吊膽，生怕一不留神出點什麼事。

一個晌午過去風平浪靜, 正當所有人提著的心稍稍沉下之時, 忽從前方矮坡沖出一匹馬來。

馬蹄聲奔來, 馬上之人騎極佳，一拉韁繩，馬長嘶一聲，沖到路前方，擋了隊伍前行的去路。

騎在馬上的是個子，頗有幾分姿, 圓潤的眼睛眼波瀲滟, 一頭烏發僅用一玉簪綰起, 溫外表之下著清爽剛毅。

護送和談金的士兵，腦中弦一繃，刷刷刷拔/出長刀對準突如其來獨闖道的“賊”, 正要沖上前，忽聽隊伍走在對前方的沈相命令道：“諸位把刀放下。”

士兵頭子為難道：“可是這賊……”

“非賊。”沈云亭道，“是我夫人。”

后士兵松了口氣, 紛紛將刀藏進刀鞘之中。聽聞沈相新婚燕爾與夫人甚篤, 卻因議和之事不得不分離。眼下分離必定不舍，追了上來定是為了沈相。

別說那些士兵們，就連沈云亭自己也覺著嘉禾是為他而來的。當著眾多士兵的面, 沈云亭臉上還繃著嚴正之，心中已然欣喜不已。嘉禾心里還是有一點他的位置的。

他騎著馬湊到嘉禾旁，放了聲音：“你來送我？”

嘉禾回道：“不，不是的。沈云亭我和你一起去邊關。”

沈云亭這才看見掛在馬背上的包袱。一時百集, 有被嘉禾重視的欣喜還有深刻的擔憂，思量片刻勸道：“邊關兇險，你跟著我去只會苦，回去等我。”

說著他朝嘉禾輕聲笑了笑：“我會盡快回來，勿念。”

“你誤會了。”嘉禾道，“我去邊關與你無關。只是我方才接到了邊關送來的急信，信上說駱遠病危重，恐不久于人世，我要去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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