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芝被堵得一句反駁地話也說不出來。

一場小曲后，一行人來到山腳下的花神廟。這座花神廟建于百年之前, 坐落于群山腳下, 平日不常有人，只花朝節那一日會有善男信前來拜祭花神像。

民間有詩傳——

花朝節，百花開, 拜花神，求姻緣。

說的是花朝節那日，乃是花神的誕辰，百花因此盛開, 趁著花神高興，向祈求姻緣，花神便會賜予你如花一般好的姻緣。

幾個依依跪坐在花神像的團前。

嘉禾睜眼看向左側的玉箏，一臉虔誠地閉眼雙手合十朝花神祈禱。嘉禾猜約是在求能和唐律開始一段好姻緣。

出乎嘉禾意料，一向不怎麼信神佛的銀朱也拜地十分虔誠，只是不知求的是和誰的姻緣。

嘉禾抬頭盯著花神像，心想這花神廟的花神大約是不靈驗的。前世花朝節之時，也曾祈求花神保佑同沈云亭長相廝守，恩甜，子孫滿堂。

結果事實全是反著來的，同沈云亭做了兩世怨。只愿第三世，不要再彼此糾纏了。

拜花神的多是子，程景玄和沈云亭沒有進廟里，只是守在門口等著孩們拜完花神出來。

程景玄嚴肅地著沈云亭：“沈二，你知道嗎？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真想打你的狗頭。”

沈云亭默不作聲看向程景玄。

“我從一開始便看你不順眼，你這個人故作清高、自傲、不可一世又不重，不是良配。可我阿妹偏偏喜歡你，喜歡得很固執，非你不可。”

“我爹鎮守邊關常年在外不理家事，我是男子尚能同爹一起出征，我阿妹一年到頭見不到爹爹幾回，阿娘子骨不好常年躺在病榻上，到阿妹七歲那年就過世了。”

“我阿妹從小子，被別人欺負了也只會忍著。我阿娘臨終前教我阿妹，讓要懂事聽話，不要讓爹爹在外出征還要擔心家里。所以從不跟爹爹和我說自己哪里不如意，也從不像其他兒家一樣跟我和爹爹要這要那的。”

“沈二，你是我阿妹唯一爭取過的。”程景玄道，“正因如此，無論我多看不順眼你，都不曾阻撓過你和我阿妹，因為真的很喜歡你。”

沈云亭盯著程景玄，良久沉聲道了句：“也是我的唯一。”

程景玄看著沈云亭，只覺得沈云亭說這話時的眼神像極了溺水的人抓住了岸邊的稻草時的樣子。

程景玄嘆道：“可現下不喜歡你了。”

沈云亭回道：“我會讓再喜歡的。”

程景玄朝沈云亭握拳：“你若再對糾纏不休，別怪我不顧念救命之恩，用紅纓槍打你的狗頭！”

“打吧。”沈云亭面不改。

“你……”程景玄氣到笑出了聲，“沈二，我第一次知道，你這人臉皮其實比城墻還厚。”

沈云亭褪去斂的君子風范，無/恥且堅定道：“我會守到回頭看我那天，一年不行就兩年，十年二十年，我這一生到死為止都不會放手。”

程景玄舉起拳頭砸在他臉上：“你有病！”

沈云亭的角滲出跡，頭上的銀冠掉落，烏長的發落在臉頰兩側，月之下致的側臉略顯狼狽。

程景玄看著沈云亭氣笑了：“守個鬼，我告訴你我阿妹遲早會嫁人，會有個好好疼的夫婿，相夫教子，安穩度日。”

“嫁給我。”沈云亭抬起染的側臉，“生我的孩子。”

程景玄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一拳砸在沈云亭口，邊砸邊忍不住罵道：“這個混蛋！”

沈云亭不躲，站在原地任程景玄死命地打。

他想他的確是個混蛋，他本可以好好疼嘉禾，本可以和嘉禾有個他們的孩子，可他卻沒有好好疼，沒有救回和他們的孩子。

程景玄看著倒在地上的沈云亭，殘忍又真實地告訴他：“我阿妹不會要你的。”

沈云亭閉著眼，耳畔想起早幾日駱遠也對他說過，嘉禾不會喜歡他的。

他們都說嘉禾不會再喜歡他了，他不信。

嘉禾不知外頭靜，正同玉箏銀朱們幾個一起跪坐在團上拜花神。

忽聽玉箏“嘶”地輕呼了一聲。

嘉禾朝看去，見臉蒼白捂著小腹，走上前輕聲問：“莫不是小日子來了？”

玉箏蒼白著一張臉點點頭：“似乎是，我也未料到小日子會提早到今日來。”

本就弱，一來小日子子便更加虛弱了，需人扶著才能站穩。

嘉禾看了看玉箏咬著臉慘白的樣子犯難，待會兒玉箏還要扮花神游街，這樣可不行。

“這花神廟后院有禪房，不若我扶你先去換洗休息一番？”嘉禾對玉箏道。

玉箏疼得實在不了，點了點頭應下了。

花神廟前廳來往香客不斷，后院卻鮮有人去，傳聞花神廟后院常鬧鬼，半夜曾傳出鬼的哭聲。

夜里后院靜得出奇，春日涼風颼颼，后院一盞燈都沒點，怪森的。

玉箏靠著嘉禾，聲音弱弱的：“程三，我怎麼覺得好似聽見了鬼的哭聲？”

“莫要多想，不過是風吹樹枝的響聲罷了。”嘉禾安道。

玉箏吸了吸鼻子，怯怯地粘著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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