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事上漸漸旋磨開了,於是閑暇之餘,他也不再埋頭於經卷之中,而是問問的脈案,去坤寧宮干坐著,當個守著妻兒的普通男人。
於後宮,同樣有了得心應手之姿。
上就是上,不與其它人玩打一片的虛路子,那張利起來,可以把人刺得無完,然而一句輕飄飄的讚揚,卻又保全了挑事者的面。
當然,偶爾也是個挑撥之人,雍容姿態,幾句話令後宮妃嬪忙忙,今日為伍,明日是敵。
唯有杭嬪,從不理會。
而杭嬪此人,他極留意。
除皇后之外,後宮眾人,在他眼裏是同一張臉。
他母妃子隨和,並不是吹求疵之人,亦未想過存心為難皇后。能理得好後宮,眼下更懷了他的子嗣,於是在其它事上,也便放鬆了許多。
看出他對杭嬪並無意,更沒再常召杭嬪去壽康宮,或帶著與他見面。
然而人心難料,人心亦不足,杭嬪被人利用,竟設套,使得皇后早產。
那一跤,摔得他了方寸。
坤寧宮外的半日格外漫長,他失魂落魄,被傳到耳朵里的痛聲刺得凜凜然。
好在最後母子平安,他口鈍痛,踉蹌著進去看。
已昏睡過去,他在榻案守了一宿,才終於守得轉醒。
醒后了他好久,開口便道:“我好痛。”
他晃了一瞬,又聽喃聲:“陛下還是幸兩個妃嬪吧,生孩子太痛,我不想再生了。”
他腦中淆,命人抱了小皇子過來,與端視。
初為人母,顯然不知該如何與孩子相,陌生的目,惘惘的一張臉,適應了半個多時辰,才手去抱。
久了,眉眼間也現了些,臉鼻,笑得溫。
他把為孩兒取的名告知於,再磕磕應先前的話:“朕,想過了,朕的子嗣……只能皇后,來生。”
愕住,抱著孩子愣愣地看過來。
他張口結舌:“皇后,不喜歡……朕麼?”
說得這樣直白,該是已然聽懂了,於是怔了又怔,片時咬著,無聲地哽咽起來。
他被的眼淚灼傷,失措不已:“朕,初為人夫,朕對你不住,朕……沒能護住你。”
事出有因,該要問責膽大包天之人。
算計中宮,殘害龍嗣,他奪了杭嬪的位階,再揪出背後指使,一併問罪,以極刑。
然經此一事,與皇后再相起來,越發多了份小心。
出了月子,有兒萬事足,不與兒子作耍時,便擺弄的妝奩。
他投其所好,送了不首飾,偶爾見穿了戴了,暗裏歡喜。
可對他,還是那樣不冷不熱。來了便伺候,與他虛應著,不來,也不會去乾清宮尋他。
他不清的態度,但好在有了孩子,再去乾清宮,便不用尋旁的借口。
孩子半歲時,到了的千秋宴。
這一回他特意下旨,辦得隆重又熱鬧。
該是白日裏與娘家人聊敘得好,到了夜間,面上猶有笑意,與宮人說著話,腳步亦輕快如飛。
他留在坤寧宮,也不見面有異。
各懷心思洗漱過後,都穿著寢躺在了榻上。
為帝已一載有餘,按說不該再有哪樣的慌張時刻,然而同榻而眠,他神思惴惴,心跳得不住。
腕帶著肘一寸寸地移,最終到的手指。
一人都瑟了下,他當機立斷包握住了,再撐起子,試探地著:“皇后,朕還想,再要個……公主。”
仰面回,許久之後,眼中流出細碎的,再接著,手勾住了他。
膝彎屈下,跌枕之中。
他腦子裏嗡嗡作響,舌頭一頂:“皇后可知……朕的,名字?”
嗯了一聲,尾音微抬。
他伏下去:“朕,高遠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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