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予溫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麼我也不勸你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你覺得真的開心就行。”
林初扯起角,笑得有點勉強。
那表蔣予溫都不忍去看,只好換了一個話題,“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公司那邊同意放你走了嗎?”
“已經在走流程了。”林初說,“項目負責人之前發過消息給我,說想留我,但是我還是想走。”
“拼死拼活干了那麼多,最后都是為別人做嫁。沒什麼好留的,我支持你。”蔣予溫撕掉生菜的梗,包了五花,塞進里。
“骨氣是有了,但是,面包呢。”林初輕嘆,“一畢業就進公司了,現在出來,說實話還真有點不適應的。”
“人活著總要換幾次軌道。如果不斷重復干著一樣的事,一眼就能到老了以后的生活,也無趣的吧。”蔣予溫托著腮,思忖著說,“現在,你正好有機會,可以驗驗不同的生活嘛。對了,我編輯的公司在招人,你有沒有想法?有的話,我可以給你牽個線。”
林初搖頭,“其實,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繼續留在上海。”
“你要去哪兒?這麼突然?”蔣予溫的里塞得滿滿當當,如同一只正在囤糧的小松鼠,在聽說出這話的時候,瞬間愣住了,“你居然想拋棄我?”
“我沒這麼說。你放心,我的房子租期還沒到,暫時不會走。”林初了蔣予溫的腮幫子,“我只是覺上海的生活節奏太快了點,特別是跳出這個圈子之后,很多事反倒看得更清了。沒有必要去追求太多世俗的東西,多看看那些細微的好,把每一天過好才是最重要的。”
這些話,是口而出的。
只是當說完,才察覺到,自己似乎在潛意識里,已經被周沅也影響到了。
蔣予溫安靜地吞下里的東西之后,才開口說道:“初初,我覺得你好像有點變了。你以前很拼的,并不是不好,只是,有點像個被工作控制的傀儡。可是現在……”
林初抬眼看向。
“整個人都靜下來了。”蔣予溫玩笑地說,“就連憔悴的時候,都讓人覺得你很麗啊。”
林初笑著說:“行了,大作家,收起你的彩虹屁吧。你稿子完了,是不是要開始準備新書了?”
“嗯。不過還沒想好要寫點什麼。現在不是都流行‘霸道總裁上我’嗎?要不寫個總裁男主角吧,這樣流量應該會比較大。”
“在書里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不錯。隨隨便便就是坐直升機上班,下班飛去黎看個埃菲爾鐵塔。”林初出羨慕的神,“我什麼時候能買一套自己的小公寓,就心滿意足了。”
“立刻給你寫一個白富的角,再來套別墅吧。別跟我客氣,要幾層的?”
蔣予溫大方的允諾,逗得林初笑彎了眉眼,水靈靈的眼睛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那真是謝謝您了。”林初催促地說,“趕寫吧,別拖延癥了。別像上次那樣,讓讀者等到花兒都謝了。”
“唉,你不去做編輯真是可惜了。我還沒想好主角要做什麼工作好呢。”蔣予溫苦惱地撅了撅。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亮了一下,林初微微歪頭去看,是Z先生發來了一個文件。
估計是要錄的稿子吧。
解鎖手機,順手回了一條信息,隨口對蔣予溫說:“不如寫個網絡配音什麼的?”
“是個好主意。對了,話說你之前不是去余聲應聘了麼?”蔣予溫立刻打開了作者的小天線,開始挖掘素材,“怎麼樣?好玩嗎?”
“算是蠻神奇的驗吧。會有客戶到網絡店鋪里下單,然后老板就在員工群里發出訂單的信息和要求,誰覺得合適都可以主找老板。還有客戶指定的那種訂單,或者老板覺得有合適的人選,就會單獨派單過來。”林初回答耐心地回答。
“有意思。”蔣予溫突然間著嗓子,用做作的腔調問,“你覺得我的聲音怎麼樣?”
“正常點,你要干嘛?用聲音‘殺死’我嗎?”林初嫌棄地瞥了蔣予溫一眼。
蔣予溫輕哼,“我也想去應聘啊,找找主的覺,說不定會發現什麼可以參考的素材。要怎麼進去?”
林初拿出手機,翻找出余聲公眾號之前推送的招聘信息,“吶,掃這個碼,加了老板之后,只要通過考核就可以了。”
“我試試。”蔣予溫掃碼。
接著,手機屏幕上跳出了頂著一只傻不拉幾的哈士奇做頭像的賬號。
“這老板,品味十分奇特。”蔣予溫了角,點擊‘添加好友’,“老板回復得快嗎?”
“我上次還快的。”林初回答道。
確實還快的。
幾秒鐘之后,蔣予溫目瞪口呆地說:“居然拒絕了我!”
林初一愣,探頭過來看的手機,“為什麼?”
“他說最近不招人。”
“……”
蔣予溫越看那個頭像,越郁悶,“我的新書好不容易才有了點靈!不行,這只傻狗激起了我的斗志。我得混進去!”
“那我跟老板說一聲看看?”林初試探地問。
“不用,我自己能行。”蔣予溫抱著手機噼里啪啦地打著字,也沒心思吃烤了。
等們出了店,已經凌晨了。
蔣予溫開車送林初回了家。
回到家,林初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好好洗個澡。
然后,將被單枕套都換了一遍,還是沒有什麼睡意,整個人比下飛機時還神。看來需要幾天來好好地倒時差了。
既然睡不著,那就起來干點活吧。
林初在客廳的地毯上,打開電腦放在茶幾上,把Z先生發來的稿子仔細瀏覽了一遍。
果真是心酸暗的電臺小故事,講的是一個孩子不敢表白,卻默默地為了喜歡的男孩子做了許多事,結果最終也沒有被珍惜,眼看著男孩子跟別人在一起了。
怎麼主的孩子就不能有個好結局了嗎?男人是不是都認為太容易得到的,沒有自己追逐來的有就?
林初輕嘆了一聲。
由于故事太,中間哽咽了好幾次,花了快一個小時才錄出滿意的一版。
將文件保存好,林初給Z先生發去了消息:我錄好啦,發給你嗎?
天漸漸發白,快到日出時分了,以為這個點Z先生應該還在睡覺,卻沒想到他很快就回了。
Zyy:直接發給他吧。
隨后是一個郵箱地址。
林初發送配音之后,才跳回對話框。
Lc:怎麼還沒睡呢?
Zyy:這兩天有點失眠。
Zyy:你呢?
Lc:我也是。
Zyy:工作太忙了?
Lc:沒有,正準備找新工作呢。
等他回復的期間,林初有些無聊,指尖隨意向下劃拉著。
上次他發的那張玫瑰的冰川照,突然出現在了的眼前。
Z先生該不會也是一位攝影師吧?
林初好奇,于是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印證的猜想: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呢。上次你給我發的那張冰川的照片,是你拍的嗎?很好看。
Zyy:嗯,攝影師。
也太巧了。
林初爬起來,盤坐到沙發上,回:不會也是拍自然風的吧?
Zyy:也?還有誰也是?
林初放下手機,認真地想了想,那個“誰”該用什麼份來介紹呢。
曾經暗的人?校友?還是朋友?
似乎都不太合適。
7號民宿里。
周沅也坐在餐桌前,正在電腦上調著圖片的彩,那是一張他想拿去參賽的照片。
微信上,遲遲沒有跳出新的提示。
他打開對話框看了一眼,發現對方的回話正好跳出來。
Lc:一個不是很的人。
Zyy:真巧,除了在圈子里,還聽到同行的。
Lc:這樣嘛。
Zyy:嗯,可惜你們不,不然可以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Lc:估計是沒機會了。
沒等周沅也回復,那邊又發來了。
Lc:不早啦,我得去睡了。晚安。
周沅也回了“好夢”,關掉了對話框。
是不早了。
周沅也習慣地在睡前查看郵箱,里面有一封郵件新收到的郵件。
他打開來看,是國的一個視頻平臺WAS的運營總監妮可發來的邀請。
WAS平臺想請他駐,一起合作一系列知識付費的課程。
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想請他回國到總公司做幾期面對面的授課。
因為妮可正好在做一個新人博主的扶持計劃,想以活福利的形式,挑選出一些有潛力的博主,在容、技等方面提供相關課程的培訓。
請幾位大咖,對于活來說也是一種宣傳。
周沅也看完了郵件。
鼠標的標停留在了郵件右下角的落款上——妮可,WAS上海總公司。
思考片刻,他回復了郵件,答應考慮一下。
存好修圖進度,周沅也站起來為自己熱了一杯牛。
許久沒有靜的屏幕,很快進了休眠模式,暗了下去。
周沅也端著杯子,倚在廚房的島臺一口氣喝完了牛。
這兩天,他總是失眠,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閃過無數的畫面。
都是林初。
雖然為攝影師,長年四奔波,聽慣也見慣了旅途中的各種艷遇事件,但是周沅也對那些是不屑的,也不愿與熱衷此類的同行深。
因為短暫的歡愉并不會給他帶來什麼快,他想要的是長久的歸屬。一種安穩而安定的覺。
從小到大,他都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十分明確,也有著清晰的計劃。
考什麼學校,讀什麼專業,做什麼工作……都是由他決定的。
起初,父母還會提一些意見,可是后來,他們發現他并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凡是他作出的決定,過不了多久,父母都會看到不錯的果,事實總是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久而久之,父母也就索不再多加干涉,隨他去了。
習慣了掌控自己的人,一旦容許生活出現意外,那后果一定會十分嚴重。
對周沅也來說,林初就仿佛一只別家富養的波斯貓,在某一天他打開門時突然造訪,自顧自地隨意尋了一舒服的地方就躺下了,慵懶地用高傲又迷人的眼睛不聲地看著他。
可是,當他習慣了的侵之后,卻個懶腰,搖了搖尾,踮著腳尖,走了。
看似好像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改變,只是在那里睡了一覺,卻讓他井然有序的生活完全被打了節奏。
這種覺很糟糕,他不喜歡超出他掌控范圍的事。
但,這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意外了。
是第二次。
而上一次,是在他高中畢業的時候。
他喜歡的孩忽然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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