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大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蕭政聿放下手機,有幾分期許和躊躇地走到玄關開了門,結果是從廟里結束修行回來的鄔簡川,他當即失地嘆了一口氣。
臉上神表現得還是明顯的。
“不是,哥們,你這是幾個意思啊,有這麼不歡迎我來做客嗎?”鄔簡川把這棟房子當是自己家一樣,徑直走到客廳里,坐到沙發上以后,問道:“你的應該沒事了吧?”
“對了,今天不是周末嗎,怎麼不見那只小麻雀,耳子清凈到有些怪難的。”
對于一連串不停下來的問題,蕭政聿只撿了最后一個回答,語氣沙啞:“不見了。”
某種程度上,他也算是把鄔簡川給當是半個朋友了,于是便把昨天晚上,棠茉有可能生氣的事都說了一遍,想參考下意見。
結果,鄔簡川猛地一拍手,回答道:“這還用想?棠茉肯定是真的生你的氣了啊,這小妮子可會記仇了。”
“小的時候,我就是不小心扯斷了那幾個洋娃娃的幾頭發,結果前幾天,還發消息問我,為什麼還不給道歉。”
那可是快要二十幾年前的事了啊!
蕭政聿一下子心都慌了。
“兄弟,你快點去看看這次開回來的那輛車在不在吧,如果不在,肯定是一個人回去了。”鄔簡川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而且棠爺爺知道我和他的孫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以后。”
“說不定,又會給棠茉安排新的相親對象。”
蕭政聿點點頭,再也顧不上其他,拿著車鑰匙離開了。
那輛跑車果然不在。
還好,離開桑桉的路暫時只有一條,只要還沒上高速,他就絕對能追上,于是拐了一個彎,三分鐘以后再次上車,險些都快要把黑大G的油門給踩得冒煙了。
而此刻,棠茉連接在車的藍牙電話尚未掛斷,電話那面,班長的妻子,斷斷續續地說道:“其實是因為我們一行人那天去找闞教授,被他拒絕了,畢竟教授年事已高,又子孫繞膝,我們也理解。”
“然后,在他書房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張他與你的合影,這才反應過來,你就是闞教年輕時所授的唯一一個徒弟,資料不比其他教授低。”
聞言,棠茉抿了抿,也算是承認了,“嗯,還在上學的時候,師傅就帶我做過很多博館里的文鑒定,一來二去也算是積攢了經驗。”
驀地,胎似乎碾過去了什麼類似玻璃渣一樣的大東西。
接著,方向盤后面的電子屏幕上就跳著顯示出有一邊胎的胎很危險,無法繼續行駛。
棠茉掛斷通話,然后打了個雙閃,逐漸往路邊停靠了下來。
周遭偏僻的,一大片山與樹,剛才一路開過來,都沒有幾輛車同行或對過,棠茉想著打道路救援電話之前,先下車去看一眼的。
沒想到,真的是倒霉到了極點。
車門拉開以后,左腳剛一點地,踩的卻是一塊凹凸不平的石頭,致使直接驚呼一聲,崴到了腳,疼得都單腳跳了起來。
這荒無人煙的況,也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棠茉準備回到車打拖車電話。
“滴滴滴——”
一輛黑的大越野車從斜后方開了過來,還挑了兩下遠燈。
未等棠茉手攔時,這輛黑大G也打開了雙閃,往路邊停靠下來。
棠茉想要上前求助。
突然,車門“砰”的一聲打開。
駕駛位置上走下來了一個型高大清瘦的男人,穿著黑的沖鋒外套,直接一把將抱在了懷里,很很。
“蕭政聿?”棠茉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可置信,“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啊?”
話音剛落,因為被抱得太,左腳又不小心折了一下,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你放開我嘛,我的腳很疼。”
聞言,立馬就被松開了。
面前的男人神清冷,卻難掩眉眼之間的驚慌錯,這個時候,蕭政聿也沒什麼心思追究“離家出走”這事兒了,他問道:“怎麼了?”
“就是剛才下車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有可能崴到了。”
棠茉剛回答完,整個人突然被騰空抱起,單手輕而易舉抱著的男人,還利落地下了上的黑外套,鋪在那輛大G的引擎蓋上,將抱了上去。
而后他俯,低頭認真地查看腳上的傷勢,“沒傷到骨頭,待會兒冷敷一下就好。”
棠茉輕輕地“嗯”了一聲。
還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在這里。
并且,他看上去非常反常,始終都低垂著腦袋,像是要刻意掩飾什麼東西似的。
“我想下來。”棠茉不安分地了幾下,忽然,蕭政聿抬起了頭,漆黑的眸底泛過幾分難以捕捉的淚,他的嗓音沙啞而抖:
“茉茉,別去見其他男人。”
“求你。”
棠茉也是一愣,覺得離譜又好笑,“我見什麼其他男人了……不是,你難道沒有看見我在客廳的茶幾上,給你留的便簽嗎?”
直到聽到蕭政聿解釋,這一切都是鄔簡川在“作祟”以后,在心里默默把后者罵了好幾遍,再抬眼看,前的男人連眼眶都泛紅了。
——這是,哭了?!
棠茉連忙手,將面前的男人抱住,還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笑著說道:“我沒有要去見其他男的,是有事兒才回去的。”
“不然我們去車上說吧?外面真的太冷啦,我的牙齒馬上都要打架了!”
聞言,蕭政聿瞳孔一震,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把汽車引擎蓋上的小姑娘給抱了起來。
繞到副駕駛的外面,棠茉過玻璃車窗,在車椅上看見了很多花花綠綠的包裝袋,辨認了一下上面寫的文字,猛然抬頭。
“你給我買冰淇淋了?”
而且還都是不同品牌下的巧克力味的!
男人點點頭,言又止。
棠茉從心深漾起了笑意,繼續說道:“雖然外面的溫度很低,但是車開著熱空調,你也不怕冰淇淋全部都融化呀?”
說完,便拉開了車門。
撲面而來一陣刺到骨子里的冷風,整座車像是一個地窖似的,因為空間小,比外面的冬天還要寒冷。
蕭政聿連忙上車,調回了熱空調。
冷風、熱風一替,連他自己都打了個噴嚏。
棠茉也是服了。
不過正好冰淇淋可以用來冷敷,想想又覺得很好笑,在黑大G向前開時,忍不住保證了起來:“你放心吧,我已經很了,是不會隨隨便便就離家出走的。”
末了,還嚴肅地補充了一句,“至不會因為一口冰淇淋就拋棄你。”
蕭政聿扶著方向盤,繼續向前行駛。
等到一旁,棠茉聯系好了拖車公司,他才緩緩開口詢問:“那你這次這麼突然的要回去,是為了……?”
棠茉也不瞞,徑直解釋道:“那盞百鳥朝的轉心瓶,就是你花四千萬在一個辦婚禮的酒店里買下來的,還記得嗎?”
聽見男人回答“嗯”。
繼續說了下去:“前段時間,這只花瓶借給了我高中班長的妻子,因為正好要開一場藏品會。會上來了個德高重的歷史教授,一眼就看出了花瓶背后的重要歷史意義。”
“但誰知道,有一伙兒文販子也盯上了那只花瓶,他們的老大還混進藏品會里當特邀鑒定師了。就是這伙人把花瓶給走了,打算渡,賣給外國人。”
蕭政聿點點頭,反問道:“那人現在已經抓回來了?”
“抓回來了,花瓶也找到了。”棠茉嘆著氣,這才是真的問題所在,“但是判刑定量的話,需要有人給文定級,一級最高,其次是二級、三級。其實很多看過那只轉心瓶的教授,都知道它是國家一級文。”
“但是這一行里,因為做最后法庭鑒定,送文販子吃司,后被他或他的同行朋友報復的案子屢見不鮮,所以現在就沒什麼人敢在最后的鑒定證明書上簽字了。”
反之,文一直不定級,那那些個文販子們便一直只能停留在拘留階段,不了真正的懲罰;或者是定級下降,也會致使他們被判刑的年月數減。
這次,班長的妻子找到,并且得知也有足夠資歷可以在這次的鑒定書上簽名后,希為“正義”而出面。
畢竟這種還是將中國有歷史意義的藏品倒賣到國外的文販子,最是讓人深惡痛絕了。
說完所有的前因后果之后,棠茉仿佛一下子被干了所有的力氣似的,很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我也知道,我這次出面簽名以后,會被那伙人報復的機率很大。”
“但是知道以后,真的沒有辦法做到視而不見,明明就是有能力去做的事,怎麼可以因為膽怯就選擇放棄呢……”
并且這件事還不能被棠老爺子知道,否則一定會遭到他的極力反抗的。
因此,棠茉真的還糾結難過的。
越野車準備上高速,收費口有點擁堵,便先停止了下來。
蕭政聿出自己的右手,抓住了旁棠茉的左手,他聲音得很低,一字一頓地說道:“茉茉,永遠跟著你的心走。”
“什麼都不要害怕,我會保護好你的。”
——既然為這國家效力,是每一個公民都應盡到的義務。
——那麼,他,這件事也是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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