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的期末考終于結束。

最后一門科目考完后，各班班主任將學生們召集在班，開始宣布關于寒假補課的安排。

高中生利用寒暑假補課，是板上釘釘的事。

南城一中的師資力量強大，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補課地點就安排在學校里，由一中的老師們共同參與。

錢金金將補課報名表分發至同學們手里。

表格里有各個科目的選擇，還有費用。

表格的第一欄，“秉承自愿原則”這六個大字映眼簾。

好事的曾昀璟一看，發出了七班的第一聲鳴。

——“我不參加！不是說了自愿原則嗎！”

錢金金雖然不是很贊在考試結束后還對學生們施加力。

但一看到曾昀璟那點得可憐的分數，的確很著急。

“曾昀璟！”

錢金金眼神凌厲，“你那點分數，二本都懸，你還在這兒喚？”

曾昀璟被吼得沒了脾氣，在底下跟他的同桌低聲喃喃。

“我媽說了，把錢拿去打水漂，好歹能有個聲響。可是把錢拿去給我補課費，連個響聲都沒了，錢就全白費了。”

曾昀璟的同桌被他這話逗笑，附和幾句：“那你媽媽這回還給你補課費不？”

“那肯定不啊！”

就這樣，曾昀璟填了個“不參加”，將報名表了上去。

錢金金把他喊去辦公室時，他的理由就是：“老師，我媽不同意我參加，說是浪費錢。”

正巧頂哥來語文組辦公室送資料，聽到曾昀璟的話后，若有所思一番。

片刻，頂哥便讓錢金金給曾昀璟媽媽打個電話核實一下。

錢金金聞言，只好當著曾昀璟的面將電話撥給了他媽媽。

曾昀璟毫不怵。

因為第一天期末考的時候，曾母就說了：

“這次寒假再有補課，我可不花這冤枉錢了，回頭你老師問起來，你就說是你媽不讓。”

頂哥示意錢金金將手機開免提。

響鈴許久后，電話才被接起。

錢金金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電話里已經傳來一聲清脆的：“八萬，！”

眾人：“……”

麻將聲此起彼伏響著，幾秒后才安靜下來。

曾母大概是看清了來電顯示，走到了個安靜的地方。

“錢老師啊，實在不好意思，我剛才在進行一項中國傳統益智類博弈游戲，沒聽到你講話。”

錢金金干笑兩聲，“呵呵…看出來了看出來了。”

頂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滿臉錯愕地看了眼曾昀璟。

他這下總算知道這孩子隨誰了……

曾母又客客氣氣地問：“錢老師找我是有什麼事嗎？不會是我兒子又闖禍了吧？”

“不是不是，是這樣的啊，剛才呢曾昀璟同學說您不支持他參加學校這次的補課，我就是打電話來確認一下這個消息。”

頂哥隨即也了幾句話。

“曾昀璟媽媽，你好，我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咱們學校呢對這次補課是很重視的，希家長也能夠配合。”

曾母一聽是教導主任，毫不猶豫開口：“這孩子怎麼瞎說呢，學習這事兒我們做家長的怎麼可能不支持！”

曾昀璟實打實被自家母親的極速變臉震驚到。

他對著電話那頭大喊：“媽！不是你說的不參加嗎！”

曾母笑聲里摻雜幾分心虛，“這孩子怎麼凈瞎說，你不愿意學習也不能拿你媽媽當擋箭牌呀！”

說罷又對著錢金金殷勤道：“老師你放心，補課費我們馬上！”

通話結束。

曾昀璟一會兒看看頂哥，一會兒又看看錢金金。

他哭無淚，簡直百口莫辯。

頂哥給他一個假笑表，對著他開啟一番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結束后，頂哥剛離開，錢金金就拿著溫知菱的報名表，囑咐曾昀璟。

“你去教室把溫知菱喊來。”

期末結束后會有兩天的休息時間，休息完之后再來學校開啟為期一周的補課。

等到補課結束，差不多也該過年了。

曾昀璟回到教室時，數學老師還在講臺上分發寒假作業。

他走到溫知菱那兒，拍拍肩膀，“菱菱，小錢讓你去辦公室。”

一旁正在整理試卷的謝澄忽然停下，轉頭調侃溫知菱：“你闖禍了？”

溫知菱攤開雙手，聳聳肩，“并沒有。”

臨走之際又叮囑謝澄幫整理一下寒假作業。

辦公室。

錢金金將那張勾選了“不參加補課”的報名表遞到溫知菱面前。

語重心長問道：“可以跟老師說說為什麼不想參加嗎？”

溫知菱如實回答：“錢老師，我打算藝考。我自認為，文化課除了數學外，其余的都還不錯，寒假期間我想專心練。”

錢金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驚了下。

一中走藝考這條路的學生不多。

大部分都是到高二發現學習吃力，跟不上，所以臨時決定參加藝考。

但溫知菱學習績優異，數學加把勁兒的話重點大學是沒問題的。

錢金金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想藝考。

溫知菱站在那兒，靜外表下卻有著一倔強堅定的氣質。

毫不猶豫開口：“人生那麼長，我想做自己喜歡的事。”

“這不是臨時的決定，我剛上高中就已經和家里商量好了的。”

錢金金在亮晶晶的眼神里，已經讀懂了答案。

笑著點點頭，“嗯，老師支持你，加油。”

一小時后，學校旁邊的茶店里。

除謝澄外，其余三人得知溫知菱要藝考的消息，紛紛表示驚訝。

溫知菱先前沒和大家提過這事。

白語晗從訝異緒里反應過來，隨即就摟著肩膀，鼓勵道：“菱菱，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曾昀璟浮夸極了，揚起手中的茶，立下豪言壯志。

“菱菱，我以代酒，敬你一杯！加油，我永遠支持你！”

溫知菱哭笑不得，“謝謝你啊。”

冬日晚霞，總給人一種悲壯的寂寥。

橙紅芒映照下，凜冽寒風也呼呼吹來。

茶店暖氣充足，溫知菱臉頰被暖氣吹得微微泛紅。

謝澄笑著看，說道：“回頭我把數學筆記給你整理一下，寒假你就安心學畫畫吧。”

好聽的安話他說不來。

以行支持，這就是最大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