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向北極盡屈辱地匍匐在地,上全是淤青和傷口,到現在為止,他還是沒有掙扎的力氣,看著楊彬惡心,只好用手掌撐著遠離那個沙發。
地上的玻璃碴在手心劃開一道小口,鮮直涌。
楊彬瞄了一眼,完全沒放在心上,好整以暇整理好他自己的著,不咸不淡道:“你別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地上都是,還以為我怎麼你了。”
顧向北冷笑著,一把抓下臉上被迫帶上的眼鏡,甩到楊彬腳下,鏡片應聲而碎,他了口氣,費勁地說:“你給我下藥了是吧,不然以我的力氣,他媽殺了你都不是問題。”
“我說了,不許你頂著這張臉說臟話。”楊彬先是皺眉,后又隨手從上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到顧向北手邊,語氣輕慢。
“喏,給你的,沒碼,隨便刷,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師頌南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同意投資他,只要他好好干,將來大富大貴不是問題。”
“我要報警。”顧向北抬起眼,從額前散落的碎發中怒視著楊彬,既視剛剛犯下無可原諒的滔天罪孽,對方還是端著一副不以為意的臉,沒有半分對顧向北的愧疚。
楊彬沒搭理他,彎道:“這個時代有錢就是萬能的,你覺得就算你去報警,我就能被繩之以法嗎?”
“不可能,所以——你莫不如息事寧人,拿錢走人,就像我其他那些聽話的小人一樣。”
顧向北匍匐在地,手掌上的傷口刺痛脹痛,一路疼進心口,即使現在的他已經要被這極致的屈辱和憤怒淹沒,但是殘存的那麼一細微的理智還是讓他先舍下自己,從師頌南角度去想問題。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師頌南的前途,他不會讓心的年在最絢爛的年歲因為二百萬跟他的明星夢失之臂。
“幫師頌南解約。”顧向北去自己角的漬,撐著地板慢慢站起,讓自己的視線跟楊彬齊平,企圖找回一點尊嚴。
“好。”楊彬點頭。
“沒完。”顧向北停了幾秒,又道:“師頌南以后在圈子里遇到的所有困難,你都要幫他解決,你要你保著他這輩子無風無浪,大富大貴。”
楊彬轉下視線,還是點頭:“可以,對我來說這不是什麼難事。”
顧向北盯著他的臉,眼底仍是燒不盡的怒火,最后一句話都沒說,很輕的點了一下頭,扶著自己的腰,向門外一瘸一拐地走。
楊彬看著他倔強的背影,眼中驚詫,口而出:“你居然不替自己打算點什麼嗎,你想要什麼?”
“要你滾。”顧向北背對著他吼了一聲,“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顧向北很晚才回家,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醫院,勞煩小護士替他理干凈臉上手上的傷口,再三猶豫下,他還是服用了一些艾滋病的阻斷藥,他怕楊彬這種人上帶著臟病。
推門進去的時候,師頌南的酒已經醒了,正站在餐桌邊噸噸往下灌水喝,見顧向北回來,狗皮膏藥似的上去,抱著他哥的腰。
顧向北把他撕下來,不敢與他對視,借口說要去洗澡。
師頌南笑了笑,喜上眉梢,小聲道:“哥,你猜怎麼的,剛才聶如梅已經跟我說了,說楊先生同意幫我解約,咱們有救啦!”
“嗯。”顧向北裝出驚喜,“太好了。”
師頌南這才注意到顧向北上的傷,拉過他的下細細查看,顧向北別過臉,扯了扯角,小聲道:“沒事,喝多了摔著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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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堆的往事,顧向北斷斷續續講了二十分鐘,還沒等他說完,胖小著急忙慌咬著話頭問他:“所以這是你們分手的原因?”
顧向北想了想,回答得模棱兩可:“是也不是吧。”
“我的傻哥哥喲。”胖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深吸一口氣,發出這聲慨,他苦笑著打轉方向盤,說:“他們說的對,你啊,就是活菩薩來人間歷劫來了。”
顧向北扶著額笑起來,輕聲說:“沒事,快結束了。”
楊彬很守信用,那件事后他立馬替師頌南支付全部違約金,并且將他簽約到自己投資的演藝公司,在聶如梅鐵手腕的扶植下,師頌南背景強勢,資源厚,短短幾年就從一顆初出茅廬的小樹苗長為不可撼的參天大樹,從此順風順水,無風無浪。
除了楊彬的幫扶,師頌南自己也努力,他天生就吃這碗飯,參演過幾個大項目后開始專心轉戰大熒幕,為首屈一指的電影咖,為登頂票房榜首最年青的演員,后來順利立自己的工作室,沖擊獎項。
到現在為止,師頌南這令人眼紅的星途只剩下最后一個“金灣獎”,就可以順利實現大滿貫,載史冊。
可是對于顧向北來說,楊彬就像是他一生揮之不去的夢魘,時刻提醒他自己的卑賤、屈辱,以及不可越的階級歧視。
如果可以刪除記憶,顧向北永遠都不想回憶那天在酒席后發生的一切。他嫌自己臟,覺得對不起師頌南。
可是回過頭再想想,當時走投無路的兩人,除了投奔楊彬以外,別無他法,
就是這麼屈辱的一件事,顧向北為師頌南舍棄自己全部尊嚴和心的一件事,在他們最后一次激烈的爭吵中,被當師頌南暴怒謾罵他的籌碼。
顧向北還記得那天師頌南的樣子,只要一想,心就立刻涼了半截。
那天他窩在沙發里看著無聊的皂劇,做好一桌子飯菜等著小爺活結束回來用,一切如往常,直到師頌南風風火火從外面闖進來,一張小臉氣得發青。
“你——”顧向北奇怪。
啪!
迎接他的是師頌南劈頭蓋臉的一個耳,響亮、清脆,偌大個豪宅客廳回著掌的回音。
顧向北懵了,連氣都忘了生,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臉抬起眼,一眼就看見師頌南暴怒的模樣,以及在他后竊笑的錢嘉熙。
“我1顧向北,你居然為了錢去跟楊彬睡,你臟不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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