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
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的尷尬覺又來了。
被聶如梅這麼一說,師頌南首先想到的并不是顧向北的份被誤解,也不是他哥的自尊被踐踏,而是自覺尷尬,無所適從,開始后悔今天為什麼要帶著顧向北來赴宴。
聶如梅說的也對,顧向北上的氣質跟這種高端的商務酒宴毫不相配,他就這麼破嘍嗖的站在這,除了丟人,還是丟人。
聶如梅見顧向北沒走,愣了神,剛要開口催促,顧向北不不慢出手,雖然勉強,但還是掛著笑容,禮貌道:“你好,我是師頌南的家屬,陪他一起來的。”
“家屬?”聶如梅左右打量,“親哥嗎,長得不像啊。”
師頌南趕岔開話題,“別說這個了,梅姐,咱們趕進去吧。”
走進包間坐下,顧向北很上道地在最末位坐下,存在微乎其微,師頌南在梅姐邊,聽囑咐。
聶如梅:“一會兒見到楊先生以后你機靈點,甜一點,楊先生喜歡男人,你賣弄賣弄自己這漂亮的小臉蛋,爭取博得他的好。”
“啊!”師頌南驚恐,“你不是說沒有潛規則的嗎!”
顧向北擔憂地看向他。
聶如梅呵呵道:“你別自作多了,這麼多年想往楊先生床上爬的人千上萬,沒一個得了他的眼,偶爾有那麼一兩個有幸與他一度春宵的,事后也都被拿錢打發了,從來沒人能留在他邊。”
聶如梅燃了支煙,紅在煙上吸了一口,留下一圈紅印,哧笑道:“我就是讓你好好表現而已,楊先生喜歡長得漂亮還有實力的小明星,你是商品,要讓金主看到實力,才能愿意為你投錢,懂嗎?”
“懂了。”師頌南吞了口口水,稍稍寬心,潛規則他不愿意,但要是說值和實力,新生代的小明星里一個比得上他的都沒有,沒在怕。
顧向北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個......”
聶如梅嘶著冷氣,刁鉆的目仍舊在顧向北上打量來打量去,后來干脆說:“你要不還是先出去吧,楊先生不喜歡見陌生人,我之前沒告訴他還有第四個人在場。”
顧向北遲疑一瞬,師頌南馬上手推了推他,小聲說:“要不你出去等我吧哥,有什麼事你再進來。”
顧向北對上小爺的急切的眼神,聰明如他,當然知道師頌南嫌他在這礙眼丟面子,怕讓楊先生瞧不起。
嘆口氣,他站起,說道:“那行,你有事我。”
他走后,楊先生也準時出現,跟約定的時間分毫不差。
聶如梅趕起,奉承道:“還是楊先生準時,不愧是在德國生活多年的人。”
楊彬淡淡瞄一眼,跟那些喜歡聽人捧臭腳的油膩導演不同,他的為人要清爽許多,徑直坐下,也省去寒暄。
“坐吧。”楊彬微微頷首。
師頌南不敢多說話,鵪鶉似的在聶如梅邊坐下,悄悄打量起楊彬。
歲數大約在四五十歲上下,帶著個金框細的薄片眼睛,架在他高的鼻骨上,在兩頰投下暈和暗影,襯得他整個人睿智博學。
單看五,楊彬應當是個混,眉骨和眼睛有著歐洲人白種人的深邃,眸子的極淺,以近乎淡漠的神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也包括,坐在他邊的師頌南。
楊彬并沒有對師頌南產生太大的興致,甚至沒有多問,只不過是看了他的長相一眼,冷笑著對聶如梅道:“你說這個長相很對我的胃口?”
“長得不好看嗎?”聶如梅巧笑道:“多的小臉,多致的五。”
楊彬又彎起,解開手腕上的襯衫扣,拿起餐布搭在上,做完這一切,才不不慢得說:“那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的喜好,我素來不喜歡太攻擊的長相,這小子長眉鬢,眉眼凌厲,并不符合我的審。”
師頌南覺得自己向塊砧板上的豬,被顧客隨意品評,毫無尊嚴。
聶如梅倒也沒尷尬,早就知道楊彬口味刁鉆,自己跟在他邊這麼多年,除了知道他喜歡男人以外,什麼都沒參。
笑道:“但是這小子業務能力很強,而且是一夜紅的紫微星,我覺得很有投資潛質,要不您再考慮一下?”
“演技好嗎?”楊彬轉過臉,“有多大的潛力,你有做過他的職業規劃嗎?”
“有。”聶如梅從文件袋取出一份資料,“這是我的一個初步想法,包括他未來的職業發展規劃,您過目。”
楊彬低頭看文件,上卻對師頌南說:“你也別閑著,去前面給我展示一段表演功課,我看看基本功。”
師頌南愣了,原以為是場花天酒地的人世故,怎麼突然變專業考核了。
這麼核的嗎?
聶如梅用眼神示意他快些去,同時還不忘了再溜須拍馬:“我們楊先生是專業投資人,審核標準很高的,好好展示。”
師頌南想了一會兒,決定展示一段表演課上的經典橋段,哈姆雷特選段。
聲并茂的表演結束后,他張地用手擺弄著角,等著楊彬給他點評。
別說,他實在是有點害怕楊彬,這人的氣質總是會讓他想起師彥生,同樣冷著張臉,目銳利仿佛能將人一眼看穿。
楊彬收回目,點評道:“有點浮夸,不過——這個年紀的話,確實還不錯了。”
師頌南不敢反駁,在楊彬面前,他一直以來自詡高端的氣質完全被比下去,雖然不清楚楊彬是什麼來頭,但總覺得起碼是個不輸師彥生的男人。
他正想著,楊彬突然抬頭問道:“你師頌南嗎,這名字為什麼這麼耳?”
“您可能在電視上看過吧,這小子之前還是紅的。”聶如梅趕接話。
“不對。”楊彬目犀利,盯著師頌南的五描摹,陷沉思。
半晌,他哦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師彥生家那個被趕出去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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