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的聶如梅坐在落地窗前咬著指甲,那明如計算機的頭腦飛速運轉,短短幾分鐘,已經將師頌南培養發展的宏偉藍圖擘畫清楚。
金牌經紀人的直覺告訴,師頌南是絕對不能放棄的一顆天降紫微星,無論是外貌還是實力,還有他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都是娛樂圈無可替代的存在。
但擺在眼前的現實著實殘酷,二百萬的解約費用不是能作主的。
思及此,聶如梅翻開手機通訊錄,撥通列表中一個名為“楊先生”的電話。
等待接通的功夫,聶如梅抿了一口茶水,矯造作地咳嗽了兩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纖細可人,電話接通的那一刻,立刻笑著道:“哎喲,楊先生好啊,好久不見,是我,如梅。”
“嗯。”對面惜字如金。
聶如梅轉了轉眼珠,看向辦公室的大門,確認無人打擾,這才下聲音,輕笑道:“我想斗膽向您引薦一個人,不知道最近有沒有時間,賞個臉一起吃頓飯。”
“引薦一個人?”聽筒傳來中年男人低沉的聲調,他了一口煙,足有半分鐘沒有再說話,聶如梅也不敢催促,耐心等著他吐出煙圈,發出聲愜意的舒氣,才道:“如梅,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很挑剔的,而且,好不一般啊。”
“我知道我知道。”聶如梅連聲保證,“我保證這張臉一定對您的胃口,而且這小子上的商業價值和潛力巨大無比,投資他穩賺不虧。”
“那行吧。”楊先生抖掉煙灰,“你定時間,你做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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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師頌南從后抱著顧向北睡,顧向北側著子弓蝦米,只占床鋪最右側的一小片地方,枕著自己的胳膊,睡得很不安穩。
一通電話驚醒二人。
師頌南宇宙無敵的起床氣瞬間發,恨不得把手機當場摔碎,蹭得坐起子,一把抓在手里,瞇著眼睛看向來電顯示。
聶如梅?
他登時瞪大了雙眼,來不及跟顧向北解釋,忙手忙腳地接聽起來,連聲問:“梅姐好,梅姐好。”
“希我沒打擾你。”聶如梅還是那脾氣,絕不繞彎,“先跟你說,公司不同意支付你的解約費用,只同意跟你后續簽約,所以解約費用的事你得自己想辦法。”
“我......”
“別急著說話,聽我說,我知道你弄不來這二百萬,所以自作主張給你牽線搭了個橋,把你引薦給咱們影視投資行業首屈一指的大拿楊彬先生,約定明天下午吃個晚飯,希你好好表現,只要他同意捧紅你,這二百萬對他來說本就不是個事。”聶如梅一口氣說完,止住話頭,等著師頌南的反饋。
師頌南沒有盲目高興,他也算是個行早的,這麼多年對圈里橫流的潛規則了如指掌,這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所有的施舍都早已在暗中標注價格。
“謝謝你,梅姐,但我不能早早答應你。”師頌南小心地措辭,“我想先問問,楊先生對我......有沒有什麼別的...嗯,想法?”
顧向北支起子,從被窩里著他,脖頸下的鎖骨投下一片壑的影,吸引著小爺的目多停留了幾分。
聶如梅哈哈大笑,這人的笑聲聲氣,又很難聽,像是誰拿著筆頭刮著黑板,直折磨人。
師頌南皺起眉,就聽見聶如梅收起笑容,回答道:“你這小子倒是上道的,有些話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你放心,我是個做引薦的,不是拉皮條的,楊先生口味刁鉆的很,估計看不上你,你只要在飯桌上好好表現出該有的才能來,我們只吃一頓正經飯,別多想。”
聽見梅姐這話,倒是搞得師頌南有點哭笑不得,一方面為逃過潛規則長舒一口氣,一方面居然又勾起點莫名其妙的好勝心來。
什麼楊先生眼高,能有多高,連他這種姿的都瞧不上嗎?
呵,給他狂的。
電話里的容顧向北已經全部聽懂,他湊上前,問:“怎麼說,你打算去赴宴嗎?”
“當然啊。”師頌南收起手機,關燈重新躺下,“梅姐愿意幫我這一把我不能不賣的面子,而且剛才你也聽見了,不搞潛規則,就是吃頓飯而已,應該沒事...吧。”
一時間,他們倆誰都沒說話,黑暗里大眼瞪小眼,都知道這次宴會十有八1九又得是場“鴻門宴”。
過了半天,顧向北在被窩里抓住師頌南的手,下定決心道:“沒事,你別怕,我陪著你去吃這頓飯,肯定能把你安安全全的帶回來。”
“好。”師頌南猛地點頭,抓住顧向北冰涼的指尖,之前陳導和蘭嫂子帶給他的影歷歷在目,但只要有他哥陪著,就什麼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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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三四點,不敢耽誤的顧向北和師頌南早早就到飯店等著。
在這種決定小爺命運的關鍵節點,顧向北張得兩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后來干脆磕開一盒煙個沒完,他終于知道為什麼許建同一遇到事就喜歡悶聲煙,原來也不是不想幫忙,而是張得不知道該干嘛。
師頌南靠在他邊上,他們倆就像是大飯店門口討飯的可憐蟲,相依為命,被城市繁華奢靡,燈紅酒綠的快節奏生活攪活得惴惴不安。
聶如梅踩著的恨天高從車上下來,隨口說了句:“到的這麼早啊。”
師頌南以為接下來改是贊揚,可誰知聶如梅話鋒一轉,睫上下那麼一掃,揶揄道:“看來你果然很閑,接不到通告的滋味不好吧。”
師頌南:......
聶如梅又轉頭看向顧向北,蹙著眉頭,挑著半邊凌厲鬢的眉,拿著自己多年閱人無數的經驗,就這麼一瞥,就知道他只是個在城市打工的“農民工”,八是農村出來的泥子,長得倒是周正,只可惜束手束腳,一看就沒見過大世面。
“你......是來干嘛的,進來借廁所的嗎,出門右拐不送。”聶如梅指著右側,說出口的話沒給顧向北留半分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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