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社會的師頌南終于切會到什麼人心隔肚皮,職場險惡,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暗算。
總經理像只刁蠻狡猾的狐貍,瞇起眼睛瞧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
師頌南冷笑道:“早在之前你們就知道公司頻臨破產,還騙我續約簽合同,原來等在這呢,為了騙天價解約費最后撈一筆唄。”
總經理徐徐道:“看開點,小師,你現在正當紅,想要賺回來這二百萬很容易的,現在吃點小虧沒什麼,也是為了你以后的大發展。”
“早知道當年我就不該跟你們簽約。”師頌南恨得牙,“小公司果然算計多。”
總經理掛著淺笑,回道:“那你也必須承人,是星劃娛樂捧紅了你,當初你被陳導滿世界追著封1殺的時候,只有我們公司同意跟你簽約。”
“你來。”師頌南出食指在拿份合同上,又狠狠懟了兩下,說道:“我告訴你,你別想從我這撈一分錢走,你信不信我去法院起訴你們違約在前?”
“隨便。”總經理不如山,早就見識過大風大浪的目看著師頌南可笑稚的模樣,鏡片后的眼神帶著哧弄和調笑,他道:“那你就去告吧,先不說請律師和法務的錢,打一場司來來回回耽誤一年的功夫,在這一年里你不會有任何工作和曝,你要是覺得自己的觀眾緣能支撐這麼久,你大可以花時間去起訴。”
“你無恥!”小爺咬牙切齒,最后手一掀,摔門離去。
師頌南氣呼呼沖出公司,因為囊中,他這麼個大明星最后還是選擇戴上墨鏡,混進人堆里著公車回到他跟顧向北的出租屋。
這個時間,顧向北還在外面打工,他最近又找了一份汽修廠的工作,雖然辛苦,但是好歹不用值夜班,朝九晚五,還穩定。
師頌南一路上提心吊膽,生怕被人認出他坐公車,但事實上,并沒有。在這個更新迭代飛速的娛樂圈,長達幾個月沒有工作已經讓他漸漸淡出公眾視線,曾經張掛他的巨幅海報的廣告牌也換上新生代偶像小生。
大眾開始忘記他,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沖回家里,他火急火燎給之前接洽過,同意替他支付合理范圍違約金的公司“啟明娛樂”撥打電話,接線的是他們公司響當當的金牌經紀人,名聶如梅。
別看聶如梅名字文雅,現實里卻是個鐵手腕,如鋼鐵般的人,說起話來聲氣,直來直往,這些年從手中培養出去的藝人,一個個穩坐視后影后,是各大頻道的當家花旦。
聶如梅主接洽師頌南,可見對這個當紅紫微星的重視。
電話接起,沒有任何多余的寒暄,聶如梅開門見山道:“怎麼樣,解約的事談好了嗎?”
師頌南吸了一口氣,著頭皮試探著回答:“談好了,但因為我是提前解約,他們要求違約金。”
“我知道,之前不就說好了嗎,只要不是太離譜的價格,我們公司都會幫你支付的。”聶如梅對他的啰嗦顯得很不耐煩,嘖了一聲,大嗓門沖著手機聽筒直接問:“你直接說多錢。”
“那個......”師頌南舉著電話不知道該怎麼說,二百萬的違約金對于啟明娛樂來說,到底算不算“離譜”。
聶如梅呵他:“別啰嗦,小子,我這人最煩磨磨唧唧的人。”
“二百萬!”師頌南心一橫,吼出三個字。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向理事極有效率的聶如梅足足停了一分鐘,才猶豫著道:“這樣啊,我們得開個會商量一下,我稍后給你回電吧。”
“唉!”師頌南還有話要說,聶如梅一溜煙已經掛了。
他頹廢的坐在床上,從聶如梅的表現來看,這事八是黃了。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愿意在一個剛剛紅,還未知深淺的新人上投資如此大的一筆巨款,誰都不是傻子,誰都怕做虧本的買賣。
了一把臉,師頌南抬頭看見顧向北隨手扔在飯桌邊上的一盒煙,起叼出一,點燃了,吸了一口,嗆得直咳嗽。
從旅安鎮出來以前,他跟顧向北都不會煙,后來這些年在這城市里掙扎求生,日子過得太苦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家里就多了煙盒和打火機。
顧向北先開始,然后師頌南學著他。
那時候他們纏綿悱惻的接吻,全然混合著煙和草葉,濃厚的,抑的,屬于年人的獨特的氣息。
顧向北很晚才回來,屋里煙霧繚繞,就看見小爺坐在床邊煙,只剩下一個空煙盒擺在手邊,就知道今天的解約談判必然是不順利。
他干脆靠在門板上,勞累一日的雙不住上的重量。
師頌南抬起水霧朦朦的眼睛,掐滅手上的煙,聞見顧向北上刺鼻的機油味,看到他那一烏漆嘛黑的工作服,哽咽一聲,苦笑道:“哥啊,我把你從旅安鎮帶出來的時候說,要給你一個家,讓你過上好日子,可誰知道這些年,你是跟著我罪了。”
顧向北滿臉倦容,仰起脖子,咧開,緩慢綻開笑容,說:“煙別太多,這玩意越越愁,治標不治本。”
他走上前,出一只手想師頌南,卻礙于自己上的污垢,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顧向北看著小爺的眼睛,那雙眸子溫如水,數十年如一日。
他釋懷地笑了笑,說道:“別這麼想,我從來沒后悔過陪著你離開旅安鎮,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日子再難只要咱們倆還在一塊,一定能扛過去。”
“還是那句話,別怕啊,哥在呢。”
師頌南的一顆心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攥又松開,他仰起臉,悉悉索索地湊到顧向北前,握住他熱乎乎的手在心口。
“真是活菩薩。”小爺抹了把臉。
“上輩子欠你的。”顧向北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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