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把師頌南嚇了一跳,好在外面的來人很快說道:“師先生在家嗎,這里是業管家,這邊顯示你們家電費欠費了,我來看看需不需要我幫助。”
師頌南走過去打開門,就看見業管家著西裝恭恭敬敬站在門外,如此深夜還能這麼迅速趕來服務,也真是對得起高端小區每年一萬多的業費。
這個管家專門負責師頌南和顧向北這一戶,這麼多年也悉了,他姓劉,因為年紀比較大,都他一聲劉叔。
“劉叔,你來得真好,我想不起來電網繳費的碼了。”師頌南閃讓管家進來。
劉叔從口袋里掏出自備的鞋套,這才慢慢走進來,說道:“師先生別急,顧先生已經把所有生活有關的碼整理出來發到我的手機里了,他托我向您轉達。”
師頌南接過劉叔的手機,看見他跟顧向北的微信聊天界面,顧向北發了一張手機備忘錄的截圖,里面是所有整理出來的賬號碼。
其實碼都是一個,一串日期,師頌南從岌岌無名的練習生一夜紅的那一天。
哦,顧向北曾經說過,那一天是他人生里最重要的一天,也難怪會設置碼。
師頌南把手機還回去,突然覺得有點荒唐,他們兩個人聊天竟然還要通過業傳達。不過自從那天吵架過后,小爺一氣之下把顧向北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顧向北也確實沒有門路聯系到他。
劉叔收起手機,等著師頌南繳納電費的功夫,淺笑道:“師先生和顧先生是吵架了嗎,我最近都沒看見顧先生了。”
師頌南還沒說話,錢嘉熙搶著道:“顧向北已經從這里搬出去了,他們分手了。”
“分手了?”劉叔詫異。
“沒有!”師頌南比腦子還快,忙不迭的否認,不顧錢嘉熙殺人的目,向劉叔解釋道:“就是鬧了點矛盾而已。”
他和顧向北怎麼可能分手,或者說,師頌南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他哥能舍得真的離開他。
不過是場矛盾,發泄發泄,消消火就會回來了。
劉叔看在眼里,笑道:“師先生別擔心,你們倆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也算是兩口子,這兩個人過日子哪有不鬧脾氣的,哄一哄就好了,怎麼也散不了。”
“更何況對方還是顧先生那麼好脾氣的人呢。”
國家電網的效率很快,師頌南剛充上電費,下一秒客廳的電力重新恢復。
他瞇了瞇眼睛,還不能適應突然而來的強,心里還在咂著劉叔的話,也對,顧向北那種慈悲心腸的好脾氣,是舍不得跟他鬧太久的,最多也就這兩天該回來了。
他這個做主人的還沒發話,錢嘉熙叉著腰,手一橫,訓斥道:“我說你這個業怎麼回事,怎麼多多舌的,人家業主兩個人怎麼樣關你什麼事,都說了分手了,你怎麼還勸和呢。”
劉叔驚訝抬眼,連忙垂眸鞠躬:“抱歉先生,是我多話了。”
“燈亮了就沒事了,劉叔你先回吧,今晚謝謝你了。”師頌南了眉角,看著劉叔畢恭畢敬退出去,順手關上房門。
屋里靜了幾秒,錢嘉熙才說:“現在的服務業都這樣,喜歡套近乎,打探別人的私。”
“我和顧向北在這住了這麼多年,他跟劉叔一直是朋友,說兩句理所應當。”師頌南沒刻意掩蓋他語氣的僵,錢嘉熙的說話方式總讓他很不滿。
錢嘉熙沒察覺,譏笑道:“也能難怪了,也就顧向北這種農村出來的人能跟服務人員走得近,都一樣的土。”
師頌南定定地看著他,面無表,一直盯到錢嘉熙覺察出來不對勁。
氣氛僵地如堅冰,悉的人都該知道,這是師頌南憤怒的前兆。
“我的意思是——”錢嘉熙急急忙忙開口想找補,卻被師頌南一抬手打斷了。
師頌南拉開家里的大門,冷著臉下了逐客令:“時間晚了你該回去了,還有——我也是旅安鎮出來的,跟顧向北一樣。”
錢嘉熙走了以后,師頌南坐回沙發里,保持著一個姿勢一不得有半個小時,才終于平復下心來。
錢嘉熙看不起顧向北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只不過覺得他們倆人不會有什麼集,師頌南也就一直放著沒管。
現在靜下心來想想,錢嘉熙每次面對顧向北那副高高在上的臉,再加上左一句又一句的“土包子”“沒文化”“窮親戚”,真是傷人自尊的。
說到底還是那句話,多虧了顧向北脾氣好,才能容忍到今天都沒發作。
他就那麼發著呆,又想起許多從前的事來。
許向北拒絕于三春去電子廠上班的邀請不久后,還是在年前的幾天,師頌南的手機收到一通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的來電。
來電人是以前跟師彥生居住在一起時候照顧他和魏安榮母子二人的管家,這管家名費啟,來頭不小,是正兒八經的學酒店管理畢業的大學生,還是海外留學回來,平時負責料理師彥生的這幾塊私人家產,調度用車、安排居家服務等。
因為跟著師彥生久了,親眼見證師頌南的出生和長,一直跟魏安榮和師頌南的關系很不錯,也疼他這個孩子。雖然師頌南已經不是師彥生的兒子,但總歸誼還在,費啟這才在年前躲著師彥生給師頌南打了通電話。
他問:“小南,最近過得好嗎?”
師頌南在自家小花園踢著腳下的浮土,回道:“就那樣吧,最近剛剛適應,過得還算不錯。”
費啟頓了頓,似乎沒想到他這個回答,驚訝道:“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說,我還以為你肯定嫌棄這里的一切,懷念以前的日子呢。”
師頌南笑了笑,說道:“懷念啊,怎麼不懷念,誰不想再回去過以前的日子,不過也只能想一想了,我爸都不要我了,除了認命呆在旅安鎮還有別的辦法嗎?”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費啟突然道:“如果我說你現在有機會能重新回來呢?”
師頌南的眼睛倏地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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