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今天這件事我不管是你倆誰的主意，以后都給我停止。”許向北站定腳步，語氣嚴肅。

謝二虎和胖小對視一眼，沉默不語，明顯還是不服氣。

許向北著兜，長嘆道：“我知道你們是想給我報仇，但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大家都是旅安鎮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今天你罵我一句，明天我罵你一句，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胖小皺眉道：“哥，我們倆也不是特意欺負人，每次都是這母子倆先招惹的。”

“師頌南招惹你什麼了？”許向北厲聲反問，“除了要舉報咱們家飯店那一次，你再舉個例子。”

胖小張了張，原本還理直氣壯，要舉例子的時候突然卡殼。

“沒有吧。”許向北冷笑，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師頌南絕對不是主招惹是非的人。

因為他本不屑和胖小和謝二虎多來往。

“沒有。”胖小煩躁地擺擺手，強詞奪理：“但是哥，你知不知這小子在學校里面有多討厭，又傲又橫，跟個大公似的，也不跟我們來往，同學們都不喜歡他。”

謝二虎在旁邊點頭支持胖小的說法。

許向北滿是無語，他看著胖小和謝二虎那副單純愚蠢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半大孩子的想法總是這麼的詭異而毫無邏輯。

初中的孩子就像生長期的莊稼，得定期除蟲除草，得修理、得引導才能長得又高又直，否則輕易就走了歪路。

大道理許向北是不屑于講的，但是今天又不得不提點幾句。

他沉重語氣，擺出促膝長談的架勢，慢慢道：“說到底錯得不是師頌南，愿不愿意理誰，愿不愿意說話都是他自己的事，他也沒欺負到你們頭上來。”

“你們倆開學到現在始終看不慣他，是因為嫉妒他學習好，嫉妒他缺考一科都能考上年級第一，嫉妒他曾經有個好家庭，有新款游戲機玩，但你們沒有，對不對。”

被他一語中的的胖小和謝二虎說不出來話，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著頭不做聲。

許向北又嘆了口氣，覺得這輩子的福氣都要被他嘆氣嘆沒了，頓了頓才接著說：“你們自己想一想是不是這樣吧，我們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里自己選不了，那是投胎的本事，沒必要嫉妒師頌南的曾經，再者說，他現在的日子也未必就那麼鮮亮麗，他和他媽的日子也一樣都是難。”

“至于好績，你們倆每天上課睡大覺，下課滿地瘋玩，還要嫉妒人家用心學習的人學得好，這不是不講道理嗎？”

點到為止，許向北沒把話全部挑明，留了個話尾轉就走。胖小和謝二虎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一直安靜跟在他后。

許向北悶聲走著，在他的認知里，胖小可以就這麼自由自在、一事無的一輩子，只要活得快樂就好，其實不必像楊秀華子龍，非要干出一番事業。

當然胖小可能也確實沒那個能力。

作為哥哥，許向北愿意撐在前面替胖小擋風擋雨，他只希自己心呵護長大的弟弟能為一個善良的人，至不能像現在一樣，嫉妒心作祟睚眥必報。

他維護著師頌南，一方面是因為看他可憐于心不忍，但更多的原因還是在引導教育胖小的長。

許向北是個早的人，的人要考慮的事千千萬萬，肩上的擔子重到磨平了棱角，沒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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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頌南站得打。

在這烏漆嘛黑的廁所里，墻壁上的石灰墻皮因為返一就掉渣，地面上更是不用提，尿漬和陳年污垢不知道積攢了多年，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他是靠著墻也不愿意，坐下更是不可能，生生站了一個多小時。

他的手機放在書包里，書包放在教室里，關得久了，連時間都不知道，只能通過廁所唯一的那扇小窗戶辨認窗外的天。

十一月的太在赤道的南邊，旅安鎮晝短夜長，此刻已經是完全天黑。

蕭索的風過師頌南單薄的衫，剛才為了上廁所方便，他把外套一并放在教室里了。此刻上只穿著件帽衫，冷風一吹，心涼。

師頌南抱著雙臂，胳膊，眼睛基本適應了黑暗，綽綽能分辨出東西的廓來。

狂風卷過，冷空氣從那扇窗中進來，嗚咽嗚咽，平時不覺得，此刻獨一人的黑夜中，怎麼聽怎麼詭異。

師頌南臉慘白，側耳去聽。

嗚嗚嗚——嗚嗚嗚—嗚。

好像一個慘死人的哀婉的哭聲。

那扇小窗外面斜著一道壯的樹枝，被月籠罩一片深黑的影子在地面上，隨著風來回晃。

好像一個吊死在窗邊的詭異尸首。

師頌南被自己富的想象力嚇得一哆嗦，冷汗爬滿全，心跳咚咚咚敲響，下一秒就要從里吐出去。

他努力穩定心神，告誡自己不要再胡思想，人嚇人嚇死人，孔子說一切怪力神都是不存在的，要堅定的相信唯主義。

但人的心理暗示是不會輕易消停的，越是不去想，那些恐怖的念頭越是會無窮無盡的冒出來，師頌南站在黑夜空無一人的廁所里，腦海里把這輩子聽說過的鬼故事都過了一遍。

師頌南吊懸著心臟，看著那恍如吊死鬼的黑影，腦海里冒出一則鬼故事。

說小明和爸爸搬進新家以后最喜歡坐在客廳的茶幾前面畫畫，但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一下一下打在后脖子上，回頭一看什麼都沒有。

小明跑去告訴爸爸，爸爸不相信，自己也坐在茶幾前，結果同樣覺到什麼東西規律敲擊著他的脖子。

父子倆思索了半天都沒有結果，只好暫時不了了之，只當是錯覺。

后來有一天，小明過生日的時候請來好多伙伴在客廳開party，爸爸提出要為他們拍一張合影。

快門按下，當大家湊過去看照片的時候。

赫然發現相片里多了一個人，那人吊死在天花板上，舌頭耷拉著老長，渾都是，僵，隨風晃晃悠悠來回飄。

而他垂著的一雙腳，正好就在茶幾上方，一下一下敲打在活人的脖頸上。

師頌南想著想著，忽地覺得不知什麼東西，輕輕搔著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