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頌南家的小院沒有傳來腳步聲,看來暫時沒有驚魏安榮。
現在的第一要務是控制住事態的發展。
許向北來不及收拾兩個膽大包天的熊孩子,低呵道:“快點把鞋全部撿起來,我一會兒再收拾你們。”
“不是,為什麼啊......”胖小還老大個不愿,沒讓魏安榮到這份辱絕對不善罷甘休。
許向北一腦門火氣,他脾氣一向溫,此刻看見自己親弟弟欺負別人還振振有詞,也覺得理智的那紅線正在搖搖墜,為數不多的冷靜讓他還記得低聲說話,別驚魏安榮。
但是語氣已經變得狠戾,他低吼:“許—國—龍!”
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出來的,胖小從來沒見過他哥這麼大的火氣,甚至還破天荒喚了他的大名出來,嚇得二話不敢多說,夾著尾就悶聲收拾起這一地的破鞋。
謝二虎噤若寒蟬,趕上去幫忙。
許向北來不及多想,連忙蹲下1跟著他們一起收拾犯罪現場,只求剛才鬧出這麼大的靜沒有讓魏安榮察覺異樣。
他們正撅著屁滿地撿鞋,許向北耳朵一,敏銳聽見師頌南家的小院傳來拖鞋走在地面上懶洋洋的腳步聲。
心里咯噔一下,暗一聲不妙。
魏安榮推開大門,還在生病,臉蒼白發青,里面穿著睡,披了件棉服外套。
日頭漸晚,魏安榮看了眼這昏黑的天,冷笑道:“這大晚上的,你們仨在我家門口干什麼呢?”
許向北直起腰來正要開口解釋,魏安榮的目垂著,在滿地還未來得及收拾的破鞋上轉了一圈,已經明白過來是特意帶著這東西來家門口辱的。
面對三個半大孩子,魏安榮沒用梨花帶雨的那一套,整個人的氣質反而顯得更加殺伐果決,板著臉,緒不外,眼白更多的眸子瞥了一眼許向北。
“來辱我的?”魏安榮勾了勾角。
事到如今,許向北只能著頭皮解決問題,楊秀華不在,他為大哥自然是要承擔這個大家長的角的。
他有些怵魏安榮此刻的模樣,但還是好聲好氣走上前,陪笑道:“不好意思啊魏姨,是我沒管教好我弟弟,讓他們倆來這里胡鬧了,真的很抱歉。”
魏安榮沒說話,眼睛盯著胖小,半天才拖著長音,用那綿綿的聲線道:“你們家的家教也就這樣,楊秀華教育出來的好兒子才能干出這樣的齷齪事。”
這話說得極其沒禮貌,在旅安鎮,你罵人可以,連帶著別人家教和家門一起罵,那可真就是下不留半分面的狠毒。
在場的人同時變了臉,許向北原本努力扯出的笑臉也掛不住,他僵著神,對上魏安榮挑釁又審視的目。
胖小最先忍不住,回:“你說誰家教不好呢,說誰齷齪呢,你也不看看自己搞了些什麼爛事,還好意思瞧不起我媽!”
胖小不愧是楊秀華親兒子,罵起人來的神態跟他媽一模一樣,就連擼袖子要手的沖勁都盡得楊秀華真傳,但到底格還是隨了許建同的窩囊,他只是雷聲大雨點小,也不敢真的手。
躊躇滿志但是慫。
魏安榮懶懶瞥了他一眼,只當他是個屁。
許向北深吸一口氣,腦袋漲得疼。
“胖小,二虎,過來道歉。”
“我...”胖小剛想狡辯,話到邊又被許向北殺人的眼神和鐵青的臉嚇了回去。不不愿被許向北拎著領站到前面來,對著魏安榮道歉。
謝二虎本來就是個幫兇,他家跟魏安榮也沒結仇,半大小子臉比城墻還厚,作了頓幺蛾子點頭道謙這一套早就爐火純青,聳聳肩站過來,沒皮沒臉道:“對不起。”
上道歉,這倆孩子并肩站著就是渾然天的四個大字——“下次還敢”。
魏安榮冷笑,懶得搭理這倆憨貨,低頭著左手的指甲,掀起眼皮看一眼許向北,淡淡道:“你倒是個明事理的。”
許向北直腰背,垂手而立,此刻收斂起表,語氣同樣冷淡:“但是您也得知道,胖小之所以來這里報復,還是因為您先去我家鬧了一通,罵我還打我媽的緣故。”
魏安榮彷佛闊太太般高高在上的神微微一怔。
“一碼歸一碼,誰錯了誰道歉,誰也別惡人先告狀,胖小扔鞋的事我道歉了,您欠我和我媽的道歉還沒有。”
許向北一米八五的高,站在一米六的魏安榮前面滿滿都是迫。
魏安榮抬頭瞪了他老半天,氣勢始終差了半截,而且許向北做事極其周,先道歉再追究,反倒顯得自己沒錯,魏安榮是個惡人,生生得說不上來話。
理虧的那一方突然變魏安榮。
魏安榮看著面前不卑不的青年,原本以為他是個格好欺負的主兒,卻不曾想綿里藏針,除掉那層好脾氣的表層,骨頭比誰都。
“好,好,你很好。”
最后紅著臉憋出幾個字,轉握住門把手。
強大的氣流奔面而來,許向北的劉海吹起來,被魏安榮狠狠拍在門外。
氣氛安靜一瞬。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終于平安度過,許向北累得哭爹喊娘,就連收拾這倆惹禍的兔崽子的力氣都沒有。
“拎著這堆東西,回家。”許向北著太,指揮謝二虎和胖小拖著麻袋,往家的方向走。
許向北悶頭走前面,謝二虎和胖小在后面垂頭喪氣走著,好像兩只喪家之犬。
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后。
許向北回,問道:“這些破鞋你們哪里搞來的?”
謝二虎答:“從收破爛的老瞎子那借來的,我答應他晚上就去還。”
“本事真大,這點聰明勁兒全用在作妖上了。”許向北聽得腦仁疼,辨認了一下方向,改換路線,打算順路帶著他倆去把東西還給老瞎子。
胖小看他哥已經不生氣了,再次找回為數不多的勇氣,氣鼓鼓跟謝二虎小聲抱怨:“真可惜,今天就差一點就能讓魏安榮看見那些破鞋了。”
謝二虎附耳嘀咕:“你哥再晚來一點就好了。”
許向北翻了個白眼,這倆小兔崽子是不是以為他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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