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學校因為炮火襲擊,不得不被迫停課,一群人連續有半個多月的時間,都待在了防空,教室已經被炸毀,本就回不去了。
同學們資有限,每人一天只能吃一個窩窩頭或者土豆,在老師的教導下艱難學習。
如此再過半個月后,學校領導決定:所有師生準備南下,去一個沒有炮火覆蓋的地方重新組建京都大學。
李教授:“同學們,如今,一共有兩條路。”
防空中,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李教授:“國家存亡之際,我國青年當首當其沖,學業固然重要,但老師尊重你們的選擇。”
“明天一早,我們的紅軍就會經過京都,前往前線作戰,同學們,你們若是想參軍,這是你們目前唯一的機會。”
“要報名的同學,在明早之前都可以。”
說完這個,同學們都躁了起來,甚至連同學都不免得高興。
他們一直想走,但是苦于學校不放人,自己又找不到路。
如今,終于等到了機會。
所以,李教授的話一落下,同學們立馬沸騰,再也抑不住自己的心。
周玉文高興的和劉恩讓抱在一起:“恩讓,你聽到了嗎?咱們可以去當兵了!”
劉恩讓十分開心:“是,我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快!咱們一塊去報名!”
“好!”
兩人朝著報名過去,段建看著他們的眼神十分炙熱。
張淑芬卻道:“建同學,陪我出去走一走?”
段建回神:“好。”
就這樣,兩人手拉著手,一起往外走去。
在學校朝夕相的日子里,兩人早就暗暗的確定了關系,可好景不長,他們終究是要各自面對前行的路。
這是一個黃昏,兩人走啊人,就走到了河邊的海棠樹下。
如今正逢海棠盛開的季節,花瓣在空中洋洋灑灑的落下。
段建出手,拂去肩上的海棠花。
張淑芬:“我知道,你憋的太久了。”
段建的手微微一愣,眼神雖有幾分哀傷,卻很堅定。
張淑芬展一笑,笑容中卻帶著幾分淚。
自從回到京都,段建就屢屢收到家書,剛開始是父親,后來是母親,連哥哥和姐姐的消息都沒有了,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有收到家書了,炮火連天,他又回不去,連家中還有沒有人活著都不知道。
這樣無力的覺讓他太難了。
段建看向金黃的落日,眼神哀慟:“淑芬,家不是家,國不是國,從前我還能安自己,在京都完學業,完學業就好了,但你看,放眼去,京都滿目瘡痍。”
“我們連學校都要被迫南遷,我實在無法再懦弱下去了。”
于是,出手抱住了他,這是認識這麼久以來,兩人之間,最親的舉。
段建的子微微一僵,眼眶通紅,到底也沒舍得推開。
“我都知道,建同志,今日一別,不知你我何時能夠再見,若來日...華夏太平盛世,你我還在這里,履行你未完的約定。”
約定?
段建很懵。
張淑芬卻笑了,隨后放開他,將自己脖頸上的項鏈給摘了下來,那是一個黃金做的平安扣。
段建很懵,張淑芬卻道:“以此信為證,天地可鑒,張淑芬今日與段建定下百年之約。”
“建同志,從今日起,我是你的未婚妻。”
“無論戰場再難,我等你活著回來,娶我。”
張淑芬在夕下,笑容甜:“建同志,今年冬天一過,便是春天了,等今年的凜冬過去,我們一定會在紅旗下相遇。”
段建心頭酸,眼淚順著鼻尖落。
他們在黃昏的余暉下相擁,他說:“若是我能活著回來,此生絕不相負。”
他牽著,往學校的方向跑去:“淑芬,我也有禮要送給你。”
很快,他們牽著手跑到了學校,卻見大家都換上了軍裝,正在列隊。
頓時,段建懵了。
劉恩讓:“建,你可算回來了,你還要不要參軍啊?”
“不是明天嗎?這是怎麼回事?”
周玉文:“部隊提前到了,給我們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后,大軍就要出發了。”
一個小時?
段建頓時瞳孔微微一。
張淑芬拉著他:“建,你若是想去的話,現在就走,我沒關系...”
段建:“不,我一定要將禮給你,來得及的...”
他朝著宿舍跑去,課桌里,有他親筆寫下的婚書。
然而很快,天空一陣轟鳴聲響。
“快!飛機來了!同學們快散開!快!”
張淑芬看著段建的背影,不由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建!!!”
“砰——”
段建下意識的往后躲了一下,但整個宿舍在他眼前化為灰燼。
張淑芬沖上來拉著他躲進了防空。
段建回頭,卻只看到在空中飛舞的紙屑。
他雙眼猩紅,心尖,卻也無可奈何。
終于,一個小時之后,炮轟結束。
紅軍的軍走了進來:“等不及了,同學們,我們留在京都只會讓炮火更加猛烈,要參軍的,此刻就跟我走,即刻出發!這是軍令!”
于是,穿著軍裝的同學們都站了起來。
“排隊!立正!稍息!”
“快!”
“跑步前進!”
段建無奈,只能轉抱了一下張淑芬:“淑芬,無論多難,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總有能見到曙的一天。
段建二次落淚:“若太平盛世依然等不到我,就找個好人,嫁了。”
他的淑芬學姐,他知道的,雖是世家小姐,但卻有一顆鐵骨錚錚的心,他無用,既護不住家里的人,也護不住心之人,比之張淑芬在漫長歲月中無盡的等他,他更希...
能嫁一個,能護著的人。
那是段建唯一一次放肆,他低頭,在張淑芬額頭上印上一吻。
“段建...建...”張淑芬哭得不能自抑。
但他還是松開了的手,跟上了隊伍,再未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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