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形影不離的大尾。
偶爾,糜月對上他眸深深的眼睛,仿佛能過的軀殼,看到與外表不匹的芯子。
這個人……在觀察。
糜月得出來結論。
輕咬手指,近日有什麼馬腳?或者干什麼壞事,被他發現了?
都沒有啊,糜月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把他異常迷的行為,歸咎于……閑的。
他不是掌門,也無須理宗中瑣事,每天除了看書就是修煉,上回帶弟子們下山賑災,是住在劍宗以來,見過他唯一干過的正經事了。
說起來劍宗的弟子們已經幫村民們重建了能過冬的瓦舍,陸續回到了宗里。
程令飛給拿來許多咸魚干,說是漁民們為了報答他們送了好多,就是被海水泡過,有些,要在院子里曬曬才能吃。
程令飛要給糜月送咸魚干,本來還遭到了夏瀝的反對,說咸魚干有味道,師叔肯定不允許晾在他院子里。
程令飛則想的是,小姑娘饞,肯定沒吃過咸魚干,拿來嘗嘗鮮。
謝無恙原本看到他手里的咸魚干時眉頭蹙,而在小姑娘一臉好奇地問程令飛這玩意要怎麼吃的時候,果斷點頭收下了。
于是,謝無恙那景怡人雅致的院落,便晾了一排不合時宜的咸魚干。
在曬上咸魚干的第二天,劍宗迎來了冬日里的第一場雪。
糜月清晨推開窗時,看到外頭已是銀裝素裹的雪景,起初還以為是自己花了眼,直到抓了一把窗臺上的落雪,冰冰涼涼,甚至沒忍住用了一口。
沒什麼味道,卻讓眼睛一亮。
真的是雪!
白的,蓬松的,沒有化的雪哎!
這可把從小在西境長大的小姑娘給開心壞了,匆匆忙忙地換上冬裝,如同踩著風火一般沖出門去。
庭院里積雪皚皚,像是鋪了一層厚純白的絨毯,連晾曬的咸魚干上都壘上了厚厚的雪。
剛從外面回來的謝無恙就看到一個團子從暖閣里飛了出去,歡呼著撲進了那半人高的雪中,整個人影沒積雪,消失不見。
片刻之后,從雪堆里傳來微弱的聲音。
“謝無恙,救命,我起不來了,過來拉我一下……”
第39章 謝無恙的弱點。
謝無恙忍笑,無奈上前把小姑娘從雪里拉出來。
“沒見過雪?”
小姑娘穿著妃紅的斗篷,上沾滿了碎雪,額頭的劉海上還有臉頰和鼻尖上都沾了雪花。謝無恙手指了,想為拂去,又忍地很克制住了。
糜月自己拍掉上的雪,又跺了跺腳,嘆這踩雪的好奇妙,就像踩在云朵上。
“見是見過,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西境的雪得可憐,太一出就化掉了。”
沒有人能理解一個西境人對雪的執念。
這麼厚,可以把整個人都埋住的雪,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好麼?
天氣寒涼,月餅茸茸的子像個小暖手爐,糜月走到哪都要把它揣到哪兒。往雪里一撲,懷里的月餅順勢也被埋在了雪里,差點真的被了餅。
謝無恙彎腰把月餅從深埋的雪里撈出來,抖掉它上的雪,想遞還給時,小姑娘又跑開了。
“你等等嗷。”
只見小姑娘往后退了幾步,旋即一個助跑,又邁開短朝著雪地飛奔地沖了過去,這次小姑娘學乖了,在半空中一個扭旋轉,背朝著雪地躺下,出了一個大字型的凹陷,抱著手臂在雪地上嘻嘻哈哈地滾來滾去。
“好舒服的雪啊哈哈哈……”
小姑娘滾得累了,又朝他大聲呼救,“謝無恙,再拉拉我。”
靈纏繞住的手腕,謝無恙二話不說將小姑娘再度從雪堆里提了出來。倆人就這麼玩了半個時辰的滾雪游戲,小姑娘樂此不疲。
糜月把自己滾得漉漉的,鞋底也都是碎雪,在被謝無恙拉起來時,一個沒站穩,不小心栽向他前。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眼疾手快地扶住的胳膊。
聞到他上淡薄清幽的雪松香,尚未反應過來,仰起小腦袋看他。
量高大的男人微垂著眼瞼,他今日穿著太師青的狐絨大氅,狹長的眼眸里映著雪,更顯清冷迫人。
糜月連忙站好,松開抓著他袖的小手。
“還玩嗎?”頭頂磁沉的男音溫聲問。
糜月有些躲避他的眼神,是還想玩的,但總覺得和他一起玩得這麼開心,有些怪怪的。
他明明是最深惡痛絕的死敵來著,不允許自己對他笑得這麼燦爛。
“月月!”
程令飛洪亮的嗓音響在懸海閣的階下,人未至,聲先到。
他興沖沖地和夏瀝前后腳地走過來,倆人手里分別拿著一支鐵鏟,還給糜月也帶了一支迷你小鐵鏟。
糜月聞聲扭過頭,看到他們手里的鐵鏟,歪頭疑問:“這是什麼?”
下了這麼大的雪,弟子們的劍道早課取消了,程令飛和夏瀝想著小姑娘玩,看見下雪肯定開心壞了,便早早地過來找,結果遠遠就看到師叔把從雪坑里薅起來,那場景好像拔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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