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錯,當時不解意,今又得提及。
謝重姒五味雜陳,眼角差點沒被他出淚來,狠狠地咬在他上,道:“別吵了,傷這樣還不安分!活該你疼!”
宣玨“嘶”了聲,沒再念叨了,而是輕輕一啄瓣,回了那惡狠狠一咬。
在謝重姒心神震里,宣玨落下最后幾句:“……抱歉。”
“重重,我后悔了,我不該殺了謝治的……”宣玨溫地吻,語氣卻帶著絕,“……當著你的面。”
謝重姒完全僵住了。
沒想到能從他里聽到這種話。
宣玨是那種從不回頭的人。
一思既定,九死不悔。
前輩子他們兩人困頓磋磨那樣,只聽他說過一聲“你確是該殺了我”,也沒聽過他念過“后悔”二字。
沉默抖,鼻尖全是清冽薄荷味道,可這也不能讓冷靜下來,費了好大勁,才數著數平復呼吸,避而不談:“好好休息吧。”
偏過頭,讓宣玨手臂得以放平落下,然后靜默陪了一夜。
直到天大亮,外頭有仆人敲門,謝重姒才從恍惚里回神,發現周遭爐火暖融,竟是燃了五六個火爐子。
咬了咬舌尖,罕見地對下人發了次火:“混賬東西,怎麼燃的火?燒得跟地獄似的,要熱死人嗎?”
倒沒什麼大問題,宣玨本就發熱——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蘭木在一邊慌忙攬鍋,道:“殿下,是我的主意。這不是看到都天冷麼……”
謝重姒起,道:“滅掉四個。待會金繁會來,你們照顧好人。哦對,他冷汗一直在冒,給他換拭一下吧。”
蘭木連忙應是。等謝重姒走后,才松了口氣,心說這位殿下怎麼吩咐得這般嫻。
他正準備按著謝重姒吩咐,替宣玨換,忽然聽見宣玨輕輕地道:“蘭木。”
“主、主子,您醒了?”蘭木喜極,“殿下剛走不久,屬下去把留住?”
“不必。”宣玨睜開眼,吐出在舌下的清寒片,眼中神清明,但又如朦朧了一層薄紗月,遮掩暗沉蒼穹。
他坐起,抬指碾碎已經失去藥效的清寒片,像是在給自己下最后一個宣判:“照舊行事,查看有無要信送往百越。若有,攔截下來,拆開抄送。”
“……若沒有呢?”蘭木忍不住問道。
宣玨沒回答,眸依舊溫潤清湛,只道:“去吧。別告訴任何人我醒過一次。”
若沒有,也不過巨石坍塌,山崩地裂罷了。
沒有清寒片,在劇痛和昏熱下,無法支撐。
所以一個時辰后,金繁拎著藥匣匆匆趕來,替宣玨把脈時候,他這次是暈得真實徹底。
金繁皺眉,隔了很久才從腕間移開指尖,搖頭道:“暈得還真是徹底。你們一路上哪里尋來的庸醫,都快把人治廢了。不過也沒事,給我,讓你們瞧瞧什麼妙手回春。”
他有意科打諢,但一看謝重姒沉著張臉,也不好再嘻嘻哈哈了,重新合了下傷口,又開完方子,才對小師妹說道:“放心,人死不了,也不會落什麼病的,你就安心吧。”
金繁一邊和謝重姒走出齊家宅院,一邊奇怪地問道:“不過你什麼時候和宣離玉走這麼近的?之前他在醫館問診時,你倆不還不認識嗎?師妹啊,我可提醒你,他失眠難寐是有心上人有心結,你要什麼人沒有,別湊上去撿人家不要的東西。”
謝重姒還沒從緒里回神,無奈擺了擺手道:“什麼跟什麼。師兄,之前我去江南,是和他一塊兒的。”
金繁:“……嗯?”
金繁:“等等!!!!”
他愣了愣,喝住準備上馬離去的謝重姒:“小阿姒你給我站住!!!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他說的那個……”
金繁回憶了下去年醫館,宣玨撂下的那幾句話:“冤家是你??他娘的,當我面故意說給你聽的??”
金繁瞬間有種回去揍這小子的沖,忍了忍,還是忍住,將藥匣換了個肩背,沒好氣地對謝重姒道:“系鈴人,你給我緩點。這小子對自己很狠,夢魘難免到那份上,我見過有多瘋了的,還真沒見過這種尚能自持、甚至遠超常人的。師兄有點擔心……”
“有點擔心他會傷到你。”金繁頓了頓,還是皺眉說道,“你別給我一頭栽進去。”
謝重姒已經坐在馬上,拽著馬繩調轉回宮,聞言,側頭笑道:“謝師兄好意啦!我知道我在做什麼的。行至此,便不會回頭。”
第85章 掉馬 掉馬甲2.0.1
正月末尾, 寒風來襲,大齊疆域幾乎都下了場雪。
特別是西南漓江諸州府,洋洋灑灑, 三天不休。
像是昭告滿城素縞, 風起云涌。
正月二十八日,秦氏二房老者秦輝病重而亡,隔日二房上告族中,說秦老先生死之事,為大房手筆,為的是阻止其京上奏請罪。大房自然不認, 但一切證據,皆指向他們。
三房主要負責來往商賈和海外貨運, 本想明哲保, 也被長房嫡子拖下水, 這個隔岸火沒觀。
至于其余勢弱幾房,不敢言語,稀里糊涂地旁觀了整場家族爭執,參與進這次紛爭決裂。
正月二十九日晚, 趁夜時分,三油礦炸了個震天響,積雪碎漫天, 燒起的火燃盡附近枯樹叢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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