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潤宜往旁邊輕瞥一眼,原惟盯著手機猶如盯著說話的人,神冷酷。
傅潤宜苦惱低語:“腦……這個要怎麼看啊?”
龐茹在那頭自說自話自分析:“這才多久就要結婚?這麼沖,沒人攔著嗎?他家里呢?他家里同意嗎?不懷疑一下自己家的好大兒擱外頭被什麼小狐貍迷了心智嗎?”
傅潤宜回答:“他家里比較開明……可能。”
原惟剛剛問過不喜歡待在崇北的原因,因為他父母唯一的意見是,即使時間不長,也希傅潤宜可以來崇北婚前小住,這對于兩個即將步婚姻的人來說是很有必要的磨合。
傅潤宜比較意外他父母的態度這樣和善,但也不驚訝,因為原夫人一貫格溫,非常諒小輩。
傅潤宜也回答了,之前雯寧不喜歡回崇北,不希自己的出現令雯寧不開心,但現在雯寧好像變了。
滿腦子的疑電話里三言兩語聊不盡,但傅潤宜是年人,作為好朋友,龐茹會尊重的選擇,當下,龐茹只擔心一件事——
“我昨天罵他的事,你沒有跟他講吧?”
傅潤宜腦中嗡嗡響,視線都不敢再斜了,急忙裝傻說:“什麼啊,你昨天什麼都沒說啊。”
龐茹嘖聲嘆氣:“哎呀,你這個健忘的病,真的越來越嚴重了!就是昨晚在餐廳,我罵他是渣男啊那些話。”
傅潤宜試圖打斷:“茹茹——”
龐茹不影響:“你可千萬別跟他講啊,不然你們到時候結婚,我都不好意思去參加婚禮。對了,你剛剛想說什麼?”
“……原惟就在我旁邊。”
電話里死寂般安靜了兩秒。
龐茹先揚聲:“你不早……”隨后低而快速地說,“婚禮我就不去參加了,你幸福就好。”
說完便將電話掛斷。
速度之快,隔著手機傅潤宜都覺自己被震了一下。
原惟這時才重新理清前因后果,昨晚傅潤宜外出和朋友吃飯,可能并沒有跟朋友說什麼很麻的話。
原惟懂了,措辭委婉:“所以昨晚是一直在跟朋友聊天,才沒有回我微信?”
傅潤宜驚訝:“你昨晚發微信給我了嗎?”
原惟說發了,問今天會不會出門,不過沒回也不要,他有備用鑰匙。
傅潤宜確定自己沒有收到。
因為昨晚回家,看過微信,不可能將原惟的消息。
點開微信頁面給原惟看,沒有來自他的消息,“我沒有不回,我真的沒有收到。”
原惟看了一眼。
的確離奇,真的沒有。
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傅潤宜最近聊天的頁面上雖然沒有他的聊天框,但有不頭像看著就很可疑的人,并且都在昨晚差不多的時間給傅潤宜發了擾信息。
原惟姑且將其稱之為“擾”,因為這些僅能看見一行的文字就已經十分骨。
[晚上好啊小仙,去年吃了你家的桃至今想念。]
[小姐姐,你好漂亮啊,今年還賣桃子嗎?]
[哈嘍,今年可以訂桃子了第一時間通知我OK?]
……
視線從屏幕挪到舉手機的傅潤宜臉上,原惟淡淡示意:“你有不新信息沒回。”
傅潤宜說:“都是咨詢桃子的。”
原惟思忖片刻道:“看著不像誠心買桃的。”
傅潤宜正一條條左刪除,手指點個不停,低著頭說:“是有點……所以不想回。”
說話的傅潤宜低垂著臉,側臉線條和,氣質溫淡,隨意挽在腦后的長發散出幾縷來,發梢懸在下頜位置。
原惟肘部支著沙發扶手,握拳撐著自己偏斜的頭,就這麼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聲音不高地喊了一聲。
“傅潤宜。”
“嗯?”用鼻音應著,轉過臉來,以為原惟有事要說。
而原惟的目落在完整的臉上,還是不聲在看,話很隨意,只是問:“刪完了嗎?”
傅潤宜說刪完了,剛剛在回龐茹的信息。
放下手機,湊近去看原惟的臉,問:“原惟你還困嗎?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下一秒,眼前的影來,傅潤宜雙眸圓睜覺自己的失控后仰,視線由橫到豎。
最后,覺自己的后腦穩穩枕在一只寬大的掌心,與其一起陷沙發海綿里,的目定格在天花板上。
原惟著,很沉,但又好似這正是需要的重量。
手腳都有些慌了。
原惟很快側躺去一邊,合著眼。
他一貫覺,每次都比傅潤宜早醒很多,傅潤宜不知道這段時間原惟經歷了什麼,但能看見他眼下生出原本沒有的淺淺烏青,這種溫和的疲倦,并不適宜出現在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傅潤宜只是用指尖在。
原惟眼都沒睜開,卻準地,一把握住細瘦的手腕,聲音低啞而慵沉:“別。”
傅潤宜小聲:“……只是臉也不行嗎?”
原惟道:“哪里都不行。”
“……好吧。”
傅潤宜說:“那你睡吧,我不說話了。”
過了大概幾分鐘,灰絨絨的小貓蹲在客廳的椅旁邊,看著將沙發占得滿滿登登的一對年男,似乎很有怨氣地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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