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
原惟更納悶了,“四個0也能忘了?”
原惟將箱子橫過來解鎖,并沒有關注到旁邊的傅潤宜嚨吞咽了一下。
張無聲加劇,沉默地看著原惟利落地打了開箱子,第一眼就看到自己送給原惟的絨小桃子,塞在原惟的白襯衫旁邊。
想起給原惟準備禮的夜晚。
和阿同一起商量著給他的籃球老師送什麼禮,用什麼來包裝。
這個小桃子是做的,去年過年期間沒有事做,跟阿同學的,打發時間,勾了許多次,這是最像樣的一個桃子。
但仍然有諸多不足。
提議送這個小桃子之后,阿同一眼就看出來了,指著說:“這個不是很好看,這里都勾錯了一針,我們送一個好看給老師吧。”
傅潤宜當時著這個小桃子,低眼看著桃子梗附近那勾錯的一針,細細看就能發現它跳出了原來的織路,奇怪地橫生出來。
也不明白,學了那麼久,一連勾了那麼多個,發揮最好的一次,還是沒辦法保證完。
可能太恥了。
傅潤宜清楚記得自己當時跟阿同怎麼扯謊的。
“這個籃球老師我認識的,我很了解他。”傅潤宜抬了抬自己手上的絨小桃子示意,一臉佯裝出的認真,“他喜歡這種。”
好在面對的是阿同,劣質謊言也可以蒙混過關。
阿同信了,也懂了。
因為桃子這種門級別的新手織,早已經不夠發揮阿同的實力,他做的東西,大多復雜而多,這個小桃子的風格很明顯。
阿同說:“我知道了!老師喜歡!”
于是阿同也非常照顧老師的喜好,特意挑選了的包裝紙。
在傅潤宜走神的數秒,原惟已經從行李箱里找到“小禮”,拿在手上,轉頭遞給傅潤宜。
“我沒有自己準備禮送人的經驗,只想著你收到這本書應該會喜歡,我登機看到別人提著扎帶的蛋糕,才想起來禮要包裝一下,問了機組人員,他們幫忙找來一些報紙,我挑了一張《新灣日報》,我現學的,包得不是很好看。”
傅潤宜垂下視線,看著原惟手上被報紙包住的一本書。
雖然原惟說是現學的,但不難看出邊角勒得平直,收口也包得很規整。一張就地取材的“包裝紙”,幾乎展示了最大程度的觀。
原惟示意可以拆開看看的時候,甚至有點擔心自己摳錯封口,會將報紙弄壞。
傅潤宜將報紙打開,看到里頭的書,愣了一下。
腦子閃過一些新舊織的回憶。
是很久以前,讀高中的傅潤宜背著琴走進原家寬闊的庭院,年讀著書,頭疼不已,仰靠著在藤椅,將這本封面樸素的書蓋在自己的臉上。
是不久前,在酒吧游戲中,被迫回答自己上一次的心,猶猶豫豫說出自己心的男生看的書并非什麼深奧的外文原著,而是一本《歇后語大全》時,眾人或嘲笑或不理解,只有長大后的那個男生,與同一個無人知曉的空間,他知道沒有說謊,他替喝了那杯罰酒,他對說“應該的”。
當年的傅潤宜,本沒有勇氣去那本翻扣在年臉上的書,而此刻,這本書確切地被拿在手里。
手指撥泛黃的書頁,有生脆的細響,簌簌的,指尖與心頭一致的微麻。
頭頂上空傳來原惟的聲音,他問:“喜歡嗎?”
傅潤宜點點頭。
挲著曾經記憶里紋理糙的封面,居然是的,非常,那些崎嶇的紋路并非真實存在,是蒙蔽人眼的視覺圖案而已。
這種十分奇異,難以形容。
看著封面上那些墨痕古樸的簡筆畫,想到當時的原惟中文不太好,對很多歇后語理解困難,傅潤宜忽然想看看他有沒有在書里留下一些閱讀備注之類的東西。
問原惟:“你在里面寫過字嗎?”
正要翻,一只大手按著封面一塊蓋下來,傅潤宜的翻找計劃出師未捷,被在原惟掌心之下。
抬頭看著原惟。
原惟說:“送給你了,你以后可以慢慢研究,先聊一下正事?”
傅潤宜聞聲了然,也沒了細細翻閱查找的念頭,聲音輕輕的,“好,你說吧。”
“不久前我爺爺去世了,你知道的。”
傅潤宜點頭:“知道。”
“臨終前,他說唯一的憾是沒能看到我結婚,我父親和我大伯都是孝子,也考慮到之后守孝三年,我以未婚份進董事會不好服眾,所以有想法讓我在熱孝期完婚,希我考慮——”
傅潤宜低聲打斷說:“這個我也知道。”
“嗯?”原惟顯然意外,因為他還沒有跟傅潤宜通過這件事。
“我從雯寧那里知道的。”傅潤宜這樣解釋。
如此也不稀奇了,畢竟聽曾凱講過傅雯寧的未婚夫品格很一般,話多且廢,四傳話。
原惟不免有些擔心:“你沒有聽到一些七八糟的消息吧?”
傅潤宜想想,搖了一下頭。
雖然得知消息時比較突然,但似乎也很有理有據,起碼在傅潤宜聽來,是可以理解的。
原惟問:“那你怎麼想?”
傅潤宜又小幅度搖了一下頭,表示沒有想法,“……聽你的就可以了,我,我配合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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